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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从苏温听的讲述中，我渐渐拼凑出她自杀的原因。
苏温听的父亲早逝，她跟随再嫁的母亲来到谢家生活，谢沐勋是她继父的儿子。
谢沐勋从小就是阴险的坏种，加上苏温听属于比较听话腼腆的小女孩，就总是被谢沐勋欺负。
这种欺负随着谢沐勋的长大变了味，直到一年前，谢沐勋开始对苏温听实施暴行。
没有哪个17岁的少女能够承受这种暴行。
所以苏温听开始了频繁的自残，通过自残来发泄内心的痛苦。
苏温听垂下眼眸，低声道，「他每侵犯我一次，我就会在胳膊上划一刀。」
我想起她胳膊上密密麻麻的划痕，后背渗出了冷汗。
「他只要发现我身上多了一道伤疤，就会变本加厉地欺负我，还会打我。」
我愣怔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我仰头看着飘来飘去的苏温听，问了句，「你没有跟你妈妈说吗？」
苏温听顿住了，闷笑了声，微阖着眼眸，「我说了好几次。」
我捏紧了手里的抱枕，掌心渗出了汗。
不用她说我都能猜到，她妈妈肯定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只不过为了维持这段婚姻，为了维护富足的生活，她选择了无视。
不是每个人都配当母亲的。
我想，真正压垮苏温听的，不是谢沐勋的暴行，而是来自冷漠的无视。
所以，她自杀了。
5
苏温听还是一个高三的学生，而我上高三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所幸她在学校里的存在感也不是很强，我在座位上坐了一上午，都没有人来跟我打招呼，或者说些什么。
现在同学们都下去上体育课了，我请假说身体不舒服，留在了教室。
苏温听的人际关系还不是让我担忧的主要问题，主要问题是她的成绩。
我看着35分的数学试卷陷入了沉思。
我看了眼在教室里飘来飘去的苏温听，她估计是以为我有什么问题要问，赶紧飘到我身旁，我抬抬下巴示意她看试卷，她看清后有些尴尬，我冷眼逼视她，她摆弄着整齐的头发，视线飘忽。
我记得这是个重点高中，这个成绩肯定是倒数第一了吧。
我不禁问出口，「你是怎么考上这个学校的？」
她慢悠悠地说：「因为谢沐勋在这个学校，我就必须上这个学校，他不会让我离开他的视线。」
我凝眸望了她好半晌，「谢沐勋学习很好？」
「他是全校第一。」
我挑了挑眉，没想到他学习会这么好。
紧接着苏温听问我，「黑无常说你很聪明，你高中的时候学习很好吗？」
我耸了耸肩，无所谓道，「我是全校第一。」
拿第一对我来说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所以我对苏温听一脸吃惊的样子毫不在意。
我撑着下巴开始翻看她的试卷，这张试卷就算我闭着眼睛考，也不至于考这个分数。
苏温听紧接着又问，「你是哪个大学的？」
我漫不经心地回答，「清华。」
苏温听愣了愣，「谢沐勋也要考清华。」
我在心里冷笑一声，谢沐勋要考清华还是北大，都跟我没有关系，我没打算帮她将人送到地府陪她，我也不知道这副身体我能用多久。
我现在就是过一天算一天。
我在脑子里演算解题过程，一道黑压压的人影伴随着独属于少年低哑的声音，自头顶落下，「你不舒服？」
我抬头，看到说话的人是谢沐勋，突然不由自主地窒息，这是这副躯体面对谢沐勋的第一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