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爸爸近在咫尺的时候，他胸口突然出现一滩血色，飞速晕开。

他不可置信地回头。

妈妈脸上混杂着血水和泪水，面目狰狞，双手紧握一把水果刀刺进了爸爸的身体。

一刀下去后，妈妈多年来的怨气像是解封一样，一边嚎叫，一边闭着眼刺了一刀、再一刀。

等她再睁眼，爸爸已经瞪着眼睛，倒在了血泊里。

我艰难地爬起来，轻轻地从妈妈手里接过水果刀，又让呆滞的妈妈缓缓地靠在自己肩膀上。

好久好久后，妈妈神情麻木地说：

“其实，我不喜欢你。”

我哭得满脸是泪，哽咽道：

“我知道。”

妈妈出生在书香门第，未来可期。

可20岁那年被人强辱了，更不幸的是，还有了我。

外公外婆费尽心思找了这个男人接盘，可门不当户不对的生活，对胸有抱负的妈妈根本就是折磨。

我看了眼血泊里的男人，深吸了一口气：

“可你还是救了我。”

妈妈麻木地起身，默默地朝奶奶床边走去。

我浑身一紧，想到了什么，可要起身，下身就忽地一热，羊水破了。

我本能地喊着：

“妈，我要生了!”

妈妈听到我的声音，手上的动作反而更重了些。

我愣了一会儿，明白了妈妈的心，颤抖地打了120，然后弓着身子，慢慢地挪到巷子口。

我被120抬上车的时候，身后也同时响起路人的惊呼：

“着火了!快打119!”

“里面好像还有人!快救火!”

“地下室堆的东西太多了!就一个排气口，人出不来啊!”

护士抓着我的手安慰道：

“别哭，不怕了!你和孩子都会没事的。”

可我知道，在我成为妈妈这天，我再也没有妈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