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不同意吗?」徐小姐问他。
「有什么不同意的,一个宫女而已。」太子证明似的,挥着手,「今儿就走。」
徐小姐甚是得意地看了我一眼。
我没什么可说的,主子没让我死已经是厚恩了。
「是!」我行了礼,自殿中退了出来。
小蔡公公在门外等着我,「走吧,杂家看着你,免得你拿了不该拿的东西。」
我朝他笑了笑,说去给元清告别。
他终于得了机会踩我,使劲戳着我的额头,
「徐小姐让你出宫已是恩典,不然她随便找个由头,打死你又怎么样?」
他一向拜高踩低,我并不意外,所以寻了个姑姑,替我和元清说一声,便回了自己房里。
我住的房间,离太子的书房近,这是他当初特意给我腾的地方。
说离他近,他唤我时,我能立刻听到。
不过,房间很小,小到只能放下一张床,所以,我也就没什么东西需要收拾。
仅有的一个匣子,护着惜着九年。
匣子我没带走,只捡了两件还能穿的衣裳,和这些年攒的银子。
出宫的路,这九年也走过几回,但今日却格外不同。
我四岁爹娘就死了,后来被不知哪个亲人卖出来,倒腾了几手,九岁前的记忆,只有那几个人牙子。
所以,我无处可去。
在京城转悠了半日,花一两银子,赁了半间小院,添了些东西,收拾完,倒也挺像个家。
隔壁住的婶子,一直打听我的来历,说我漂亮,看着像大户人家的小姐,为何独自一个人出门。
我敷衍过去,却没有打消她窥探的念头。
住了两日,实在想不到去哪里,唯一有想去的地方,便是看《山河志》时,读到的那一句「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想去看看到底是个怎样的美景。
付恒这两日也忙着,钦天监将成亲的日子送来了。
定的是明年九月初八。
时间有点紧,他的太子府尚在修装中,而他还要准备冠礼,夫子那边要年终考核。
他团团转了两日,没好好吃饭,也没时间睡觉。
今儿总算能歇半日,才觉得饿,喊小蔡公公给他摆膳。
吃饭的时候他问小蔡,「元央这两日都没出门?」
小蔡公公应是,「除了买菜,一次都没出过门。」
付恒很满意,他就知道,元央没有家人,这天下她最亲的人,就是他和元清。
所以她离宫后,一定会在离皇宫不远的地方租个房子,因为离他和元清近。
那只金钗送给她的时候,他已表明了心意,等他成亲后,就抬她做妾。
虽非正妻,可她的出身,能做太子的妾,已经是她最大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