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静收拾完残局已是深夜。
看着陈氧发出的动态,上面是沈岩趴在她枕边的侧脸。
她配文道:
「你就是我唯一的解药。」
而下面第一条回复俨然是沈岩的:
「哪怕与全世界作对,我也要你好好的。」
我扯了扯唇,动动手指点了个赞并评论。
「祝婚礼办八次。」
随后在出租屋收拾东西准备搬出房子。
接到沈岩的电话时正是深夜。
彼时我正在思考要不要带走我和他的唯一一张合照。
可转眼间,我看到衣柜那条不属于我的***,不由自嘲冷笑。
一接通,对面的男人就开始咄咄逼人的质问。
「江粟你简直恶毒至极!」
「说我可以,为什么那样说陈氧?你明知道她是分离焦虑症发作了。」
「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们只是青梅竹马而已。」
「你明知道她身体不好,还那样说她!」
我将手中的合照随手扔向一旁。
走到窗户前,倒了一杯酒。
「已经是第七次婚礼了,你为什么还是丢下我?」
「是觉得陈氧比我重要吧。」
沈岩听到这话似是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说,可再开口时又是一腔愤怒。
「江粟你什么意思?你是在指控我出轨吗?」
「我不爱你会和你领证吗?我不爱你会跟你办婚礼吗?」
「朋友在你面前发病你会无动于衷吗?」
「你总是这样疑神疑鬼有意思吗?」
只是朋友,分离焦虑症,疑神疑鬼……
这种解释整整七年我已经听腻了,此时此刻心里波澜不惊。
为了让这次婚礼顺利举行,我提前准备了定制款婚戒,和我们当初刚恋爱时在路边摊买的那对一模一样。
那时我们两个挤一间出租屋,吃着最便宜的素汤面。
第一次发实习工资后,我拉着他去买礼物,他挑来挑去,最后只在路边摊选了一对20元的戒指。
从那时起,我笃定,他就是父亲口中不会因为家世而靠近我的人。
无数次,我想坦白身份,可又不敢违抗父亲的命令,只坚信着我们一定能扛过这七年。
这次定制婚戒,本想给他一个惊喜,没成想等到的只是一句便宜货。
我嘴角动了动,终是把这些话咽了回去。
喝尽最后一口酒,我随意应了一声。
「你说得对。」
沈岩听到我的回答,语气软了大半。
因为他知道,只要我不继续质问理论,就代表这件事情可以过去了。
他留下一句话就匆匆挂断。
「乖,亲爱的,去给陈氧道个歉。」
但这次,恐怕不能如他的意了。
我反手就把两个人都拉黑删除了。
与沈岩恋爱的七年,刚开始是非常甜蜜的。
直到三年前陈氧一家出了事故,她一夜间失去了至亲后,就说自己患上了分离焦虑症。
可偏偏这焦虑症谁去陪她都不管用,唯独除了沈岩。
自那以后,我和沈岩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
可我深知陈氧对他的意义非凡,算是半个亲人,我不舒服也忍受着,因为我爱沈岩。
直到提出举办婚礼后,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陈氧不能看到沈岩结婚,一看到就要发病。
一次、两次……直到这一次是第七次。
而我也在这七次失败的婚礼中看清了这段感情。
这把破洞的伞,我忍着潮湿的雨季撑了七年。
现在我不想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