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今日在看望完生病的大公主之后去启祥宫,后宫众人并不惊讶,或者说这不过是理所当然的。
但之后皇上的口谕就让人震惊了,在楚婕妤身子未满三个月前,都免了她的请安,且让楚婕妤享昭仪待遇。
不知道有多少人因此而羡慕嫉妒,有些宫里的易碎品都换了一批。
之后的一个月,楚婕妤都没有在人前出现。
除了赵婕妤在大公主好了之后时不时的去看望一下,高位嫔妃送完礼之后就没有什么动作。
其他人就算有想去的,也被楚婕妤的人找了各种借口拒绝了。
到目前为止,除了皇上时不时入了哪位妃嫔宫门的消息,后宫居然出奇的平静。
这天,春露快步走到闻婉清的身边。
“娘娘,今日楚婕妤那又叫了太医。”
这一个月来,启祥宫那边叫了好几次太医了。
本来孕妇嘛,定期叫太医诊脉再正常不过,可这几日,启祥宫叫太医的次数频繁了些。
于是春露从启祥宫不起眼的小宫女那打探到,楚婕妤这段时间并没有将身子养好,反而还虚弱了些。
不说皇上在开始时送过去的大批赏赐,里面就有许多珍稀的补品。
再有皇后时有的关心,时时敲打御膳房的人。
赵婕妤在一旁帮忙,楚婕妤也不用多花时间和精力应酬其他人。
看起来应当很安全才是,出现这种情况就有些奇怪了。
一直负责闻婉清饮食方面的翠竹站了出来:“娘娘,奴婢这段时间去御膳房拿膳食的时候,偶尔几次碰见了楚婕妤身边的夏云。”
“据奴婢观察,她提走的一些菜中单个来看是毫无坏处的,但有些结合起来,却是不利于孕妇。”
翠竹在医药方面极其有天赋,因此从小便被母亲选中,可以说是专门为闻婉清培养的医女。
那时想的是,不管之后嫁的是怎样的人家,身边能有一个会医的人总是好的。
如今身在皇家,这步隐藏在暗处的棋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前几次,这样的搭配一时有一时无的,奴婢也心有疑虑,尚不能确定,不知是不是因为这,才?”
闻婉清眨了眨眼,轻笑:“其他不能确定,但这事必然是有影响的。”
楚婕妤身怀皇嗣,且享昭仪待遇,除了亲自点的菜,在御膳房选菜的权力还是有的,她和她身边的人向来也小心谨慎。
那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够在御膳房做这种隐蔽手脚的人,也就那几位了,或许还不只一人出了手。
楚婕妤惯用的太医告假回来后的那天,刚好是楚婕妤开始频繁叫太医的时候。
之前的那位太医可能背后也有人,所以才没提。
毕竟后宫众人之间可以说皆是敌人,察觉到漏洞,不过是抬抬手的事,就能让敌人受伤,自己也能毫发无损,为何不做。
“娘娘,楚婕妤这还在自己的宫殿里,就已经中计了。也不知道等三月期满,还有多少阴谋诡计等着她。”春露感慨。
闻婉清解释:“若是以前或是往后,或许不会有这般大的阵仗。实在是她怀孕的时机太巧,天时地利她都占了,但人和可不会站在她这边。”
还不足三个月呢,得给楚婕妤找个目标,让她能更好的护好这个孩子。
“春露,你去找周公公,让他找人不着痕迹的向楚婕妤那边透露,这件事有可能出自容妃之手。”
容妃有部分宫权,在御膳房插手是轻而易举的事。
“至于原因,容妃最重视的可是她的三公主啊。”
本来皇上最疼爱的就是作为他第一个孩子的大公主以及第二个孩子大皇子,三公主作为最小的孩子还算重视。
不管楚婕妤这胎是男是女,只要出生,势必会分走宠爱,被忽视的人是怎样的,二公主就是一个现成的例子。
至于幕后之人是不是容妃,对于闻婉清来说不重要,只要楚婕妤能信几分就是好的。
水越搅才能越浑。
周公公办事果然利索。
在夏云提着晚膳回宫的路上,经过一段路时,前面岔路口走出两个小太监
他们疾步往前走,行走间还在激烈的交谈,好似并未注意到身后还有人在。
“容妃身边的人果然威风,听御膳房的小太监说,容妃身边的紫鹃姑娘提菜的时候,对着那些菜选来选去的。”一个人羡慕地说。
“感觉十分小心谨慎,谁要害她似的。”
‘选来选去’?夏云抓住关键,竖起耳朵,放轻脚步。
“这不是常有的事吗?花的时间又不长,其他人肯定不会注意。毕竟容妃管着部分宫务,还有个三公主,谁会不给她身边的人面子。”
另一个人不耐烦地回应,对此事司空见惯:“再说了,那些大人物的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你还不如想想怎么讨好御膳房的人,让我们吃得再好些。”
开始的人讪笑:“御膳房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对我们这些人高傲着,连说话都只是顺带,可摸不上边。”
又说了几句抱怨御膳房的话。
“算了算了,不说了,还是快回去吧,不然又剩不下什么菜了。”
说完走得更快了。
夏云暗暗着急,继续说点儿啊。
但听到的这些也足够让一直处于紧绷状态下的她联想到什么。
前面的人走得很快,转眼间就看不见身影了。
夏云也没再理会,抓紧回到启祥宫,向楚婕妤汇报这事儿。
楚婕妤听到夏云说的消息后,站起大惊:“夏云,你说会是容妃吗?”
惊讶之后又在夏云的搀扶下坐稳,手指轻绞:“容妃只有个公主,怎么会是她出手?”
对于容妃的能力,楚婕妤并不怀疑。
但害她的理由呢?她只是个婕妤,就算之后升为昭仪也不会影响到容妃的地位。
至于子嗣,楚婕妤自己也有个公主,对公主也不错,但自认不至于只是为了公主去谋害另一个皇嗣。
推己及人,她觉得容妃也不会。
楚婕妤对于公主的态度,夏云并不在意,在她心里,最重要的还是楚婕妤。
于是她弯下身子,在楚婕妤耳边轻语:“娘娘,您忘了,容妃之前生完三公主后落水,医师说,容妃伤了身子,很难有孕。”
当时正值皇上登基前夕,虽前朝有些动乱,但皇上登基已成事实,因此为了身份地位,后院的争斗便格外激烈了些。
夏云继续陈述:“所以除了宫权,容妃把三公主看得跟眼珠子似的。三公主的一切都极其重视呀!”
确实,为了三公主,容妃什么都可以做。
何况在善于踩高捧低的后宫,享受的待遇可以说取决于皇上的宠爱,所有人如此,皇嗣也不例外。
楚婕妤信了几分,可还是有些犹豫:“我再想想,我再想想。这样,夏云,平时你多观察观察容妃及其身边的人。”
可就算查到是容妃,以她的地位,她又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