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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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奖颁奖礼当天，我化了个浓妆。

镜子里的女人，像个精致的人偶。

顾言为我挑的象牙白礼服，紧绷地裹在身上。

出门前，顾言系着领带，随口道：“先去接苏晴。”

我握着车钥匙的手一顿。

他看也不看我：

“她一个学生，不安全。”

语气不容反驳。

车里很闷。

路边，苏晴的身影出现。

她拉开车门，身上那股甜香瞬间灌了进来。

她也穿着白裙，和我的款式很像，却更显清纯。

她一上车，眼圈就红了。

“姐夫，我昨晚做噩梦了，梦到你不要我。”

声音不大，字字扎在我心上。

顾言立刻调高暖气，声音是我没听过的温柔：

“傻瓜，胡思乱想什么。”

他腾出手，越过副驾拍了拍苏晴的肩，全程没看我一眼。

我像个透明人。

后视镜里，苏晴靠着椅背，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颁奖礼现场，我像个提线木偶，被顾言牵着，和一张张笑脸寒暄。

很快，他上台了。

他站在聚光灯下，意气风发。

“感谢我的妻子苏晚，她是我坚实的后盾。”

他朝我举了举奖杯，台下掌声寥寥。

我刚要笑，他话锋一转：

“但更要感谢的，是我真正的灵感缪斯，是她点亮了我的艺术生命。”

他的目光越过我，灼灼地，毫不掩饰地，望向了苏晴。

他的目光越过我，滚烫地、毫不掩饰地望向苏晴。

镜头瞬间切了过去。

大屏幕上，苏晴的脸被放大，含泪带笑，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变了。

那些亲友、同事的眼神，混杂着同情，了然，甚至还有一丝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我感觉身上的礼服被当众扒光，像个被公开处刑的小丑。

我转头看向婆婆，声音发抖：“妈，您不觉得他有问题吗？”

婆婆却一把攥住我的手，警告般地捏紧。

她轻飘飘地说：

“男人有点艺术家的脾气很正常。晴晴嘴甜，你该学学。”

学学？

学她怎么抢别人的丈夫吗？

胸口的火再也压不住了。

我扫过台上的顾言，台下的苏晴，还有身边理所当然的婆婆。

然后，我站了起来。

在全场注视下，我端起桌上那杯红酒，一步步走向苏晴。

她脸上的笑僵住了，眼神慌乱。

不等她开口，我举起酒杯，将整杯红酒从她头顶浇了下去。

酒液染红了她的白裙。

“灵感缪斯？”

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角落。

“我看是落汤鸡。”

全场死寂。

“苏晚你疯了吗！”

一声怒吼，顾言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从台上冲了下来。

他一把将我狠狠推开，我踉跄着后退几步，高跟鞋崴了一下，差点摔倒。

他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紧紧裹住瑟瑟发抖的苏晴，将她护在怀里。

他用看仇人一样的眼神瞪着我。

“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场合！你非要让我丢尽脸面吗！”

苏晴在他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姐姐，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是我不好，都怪我……”

顾言心疼地抱着她，柔声安慰，好像我是什么穷凶极恶的歹徒。

我看着他们紧紧相拥的背影，那个画面像一把刀，彻底剜去了我心中最后一点温情。

心死的瞬间，原来是这么安静。

我扶着桌子站稳，整理了一下自己微乱的裙摆。

然后，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我转过身，挺直了脊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会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