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我被一通电话吵醒。
是我的养母,江母。
她尖锐刻薄的声音,从手机传出:
“今天是明珠七岁的生日宴,你来参加。”
我愣了愣,随即脱口而出:
“不去。”
那边的声调立刻拔高:
“你以为我乐意叫你?”
“要不是雪儿把你当姐姐,要你来,你以为你一个鸠占鹊巢的假货还能再进江家的门?”
“江瑶,我告诉你,别给脸不要脸!”
“今天你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
电话被挂断。
我久久不能回神。
哪怕过去了这么久,我还是会被那句——
“鸠占鹊巢的假货”,
伤得体无完肤。
我不是江家的亲生女儿,江雪才是。
她18岁那年,衣衫褴褛又浑身伤痕地回到江家认亲。
当年保姆起了歹心,把自己的女儿和江家的千金调换了。
从此,我享受着江家的锦衣玉食。
而江雪,则在底层的污泥里打滚着艰难地长大。
所有人都说,我抢了江雪的人生。
父母视我为祸害,
周瑾生骂我是***,
网上的舆论说我和我那个保姆妈一样,是个坏种……
铺天盖地的谩骂声几乎将我逼疯。
可是,做江家的女儿,也并非是我自愿啊!
那时的我,不过是襁褓中什么都不知道的婴儿。
因为亲生母亲的一时贪念,我就要被如此磋磨吗?
我是欠江雪的,我认。
我也愿意弥补她,
我可以开发布会公开承认我不是江家女儿,江雪才是,
我可以把父母和周瑾生都还给江雪,
我可以把我挣的钱都给江雪,补偿她受的苦。
但为什么要这样***我呢……
为什么要让我这样生不如死呢……
因为我是“鸠占鹊巢的假货”?
我活该吗?
我又一次被拉进无法自拔的自厌情绪中。
一道声音将我唤醒。
是唐潇。
他有些担忧地蹲在我面前:
“姐姐,怎么了?”
我不说话。
他自顾自:
“我听见了,江伯母让你回家,是吗?”
“姐姐别怕,我和你一起回去吧,我护着你,好不好?”
我抬眼看向唐潇,他伪装的担忧神色下,是藏不住的期待。
他想去江家。
为什么呢?
我细细思索片刻,得出了答案。
他是周家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自然没这个身份登江家的门,不能光明正大地看江雪。
但是通过我,可以。
唐潇又把我当成了他接近江雪,朝她献媚的工具。
我低垂着头,眉眼止不住漏出痛意。
唐潇没察觉到我的异样,依旧道:
“姐姐,我们在一起这么久,还没有正式上门拜见过江伯父江伯母。”
“我们去吧,就当给我一个名分,好不好?”
唐潇撒起娇。
仿佛,他真的是满眼是我的单纯弟弟。
“我说了,我不去。”
我眼神平静,声音冷淡。
唐潇嘴角的笑容僵住了。
就在他想进一步说服我的时候,门铃响了。
门外是江家的管家。
他道:
“江瑶,雪儿小姐要你去参加明珠小小姐的生日宴,你就必须去。”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身后跟着四个彪形大汉。
江雪只要一句话,江母就一定会满足她,不论使什么手段。
她做我妈妈的时候,从未这样对过我。
看着门外的保镖们,
唐潇笑容中有几分得意:
“姐姐,我拿好了你的外套,咱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