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雪伶哭得肝肠寸断,人群中的人顿时又是一阵窃窃私语,说什么这个三小姐实在是该死,既然跳崖了,那就干脆死了算了,干吗又要回来,她在栾家只不过是一个废物而已,而在封家也成了寡妇,回来了让人看着也不养眼,还不如死了更好。
“雪伶,你这小丫头到底在胡言乱语一些什么?汐茉因受不了刺激去跳崖,本来就已经受了惊吓了,哪里还受得了你在这里哭哭啼啼,拉拉扯扯的?”又是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人群里响起。
说话之人,正是栾家家主府的正室,栾夫人,也就是栾汐茉的嫡母。
此刻,她就站在人群中,笑容可亲,然而那双闪着幽深光芒的眼眸,在看着栾汐茉的时候,竟是带着一抹令人看不透的寒意。
“夫人,小姐她只是一时想不通才会去跳崖的,奴婢只是担心她而已,奴婢并没有胡言乱语,夫人,你为人宽容大度,千万不要因此责怪奴婢……”雪伶有些手足无措,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你这丫头又胡说什么了?我哪里会责怪你?汐茉这孩子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却是我一手拉扯大的,她一时想不通去跳崖,其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失职,哪能怪你呢?”栾夫人的脸上再次流露出了一丝和蔼的笑容,雪伶看了,稍稍宽了心。
“夫人宽容大度,奴婢在此替小姐谢过夫人。”雪伶又十分恭敬地说道。
栾夫人看了她一眼,便是不再理会,而是把目光转到了栾汐茉的身上。
“汐茉,你这孩子既然跳崖了还能活着回来,母亲也就用不着替你担心了。现在就听老爷的话,跟雪伶一起回府吧,一会儿,封家会派人来接你的。”栾夫人脸上又堆起了一抹虚伪的笑容,让得栾汐茉不着痕迹地嘲笑了一声。
“母亲,我这次跳崖,本来是该死的,可是我竟然活着回来了,难道你的心里就不失望吗?”栾汐茉望着她脸上那抹虚伪的笑容,语气阴寒地问道。
栾夫人浑身不由得一震,不知道她究竟想要表达一些什么。
“不知母亲刚才在和雪伶说话的时候,为何总是口口声声说我是自己主动跳崖的,而不是说我是被人丢下去的?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吗?难道你们亲眼看到我自己去跳崖了吗?”栾汐嘴唇边沾染了一丝杀气,目光有些咄咄逼人。
“汐茉,母亲不是这个意思,母亲只是替你担心而已。”栾夫人颤声道,袖袍底下的拳头,竟是紧紧地握了起来。
抬眸看向栾汐茉的眸子,那幽深的瞳孔里,正散发出一股冷冽的杀气,让得她一时有一种错觉,以为自己看错了人。
“既然母亲不是这个意思,那么在大庭广众之下就不要一口咬定自家女儿因受不了刺激,而主动去跳崖。否则的话,别人都会以为我们栾家的人性子都很懦弱,受了一点儿小刺激都会自动去送死,而瞧不起我们栾家的人。”栾汐茉再次阴笑道。
栾夫人的脸色禁不住一白,原本满是笑容的脸上瞬间僵滞,一时有些哑口无言。
栾汐茉没有再对周围人予以理会,转身便要跨步走进大门。
却不想,雪伶却是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哭丧着脸说道:“哎哟,我的小姐哟,你不会是因为跳了一次崖,脑子都傻了吧?夫人处处维护栾家的面子,维护你的面子,你怎么能跟她说出这样的话来呢?”
栾汐茉看了她一眼,眉毛轻挑,她都不打算跟她计较了,可是这小丫头却是死活不肯放过她,偏要把她往死里整,不愧是栾夫人安排在她身边的狗腿子,跟她演戏都如此配合。
可她毕竟是活了两世的人了,哪能由得着这些人在她头上作威作福,既然她们如此不仁不义,那也休怪她不客气!
“父亲,有一些话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栾汐茉眸子里闪烁着冷冽的光芒,目光落向了一旁的栾晟鼎身上。
“你说吧。”栾晟鼎虽然对她厌恶至极,但是此刻,在大庭广众之下,他并不想失去一家之主的风范,还是点头应允。
“父亲,女儿我以前一直都是胆小懦弱,贪生怕死的,你说像我这种性格的人,有勇气去跳崖寻死吗?世上寻死的方法有千千万万条,你说女儿我若是真的要去寻死,为什么非要选择去跳崖?而不是上吊,喝毒药,咬舌,或是撞墙?”栾汐茉继续冷漠地开口说道,“今天的事情,我希望父亲能明辨是非,我想说有些人就是不要脸,想要对付我,想要我死,至于是谁,父亲用脑子想一想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