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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墨的手瞬间僵在半空。
“你说什么？”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像是没听清我说的话。
“我说，我们离婚吧。”
我直直的盯着他，看着那张曾经喜欢了十余年的脸，不过几瞬，他的情绪走了个遍。
从惊讶、到难堪、到生气、再到不安。
最后，他忐忑的开了口。
“你，开玩笑的吧，雁雁。”
“怎么会突然说这个？”
他紧握着右手，能清楚的感知到手中戒指的形态。
戒指上的装饰几乎要刺进肉里，有些疼。
我说：“这十年的记忆，我已经全想起来了。”
“既然如此，也没必要再纠缠下去了。”
许知墨的呼吸一滞。
“不行，我不同意。”
他的脸色僵硬，强势地否决我，企图让我改变主意。
但他现在面对的是三十岁的宋栀雁，他的情绪起伏已经对我不再重要。
我将离婚协议直接塞进他的怀里，冷淡开口。
“我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我是在通知你，许知墨。”
或许是我话中的冰冷刺痛了他，他失魂落魄地看着我。
心中泛起难言的苦涩。
最后，他将戒指递到我面前。
“我又是哪里没做好，你和我说。”
“我给你买了戒指，我们，我们好好生活。”
“雁雁，你别走了，我以后好好对你行不行……”
男人祈求的神色让我有些不解。
明明是他不喜欢我，为什么我选择离开，他却又不愿意？
我揉了揉眉心，沉声说道：
“许知墨，其实你不在家的这段时间，我也思考过。”
“为什么我会在出车祸之后失忆？”
“我想了想，大概是我还想再给你一个机会吧。”
“可是，你连最后一个机会都没把握住。”
我看着许知墨的脸，突然觉得心心念念了好多年的人，终于在此刻，彻底放下。
许知墨的脸色越来越差，直到最后，他像是被重创了一下，身体摇摇晃晃。
他看着那份离婚协议，眼底难掩哀伤。
他的思绪飘回到十年前，我单膝下跪向他求婚的时候。
易拉罐指环套在他手上时，许知墨有些哭笑不得。
哪有让女孩子家求婚的？
而且，还是在这种环境下。
他本来是想调笑我一番的，可当他对上我的眼睛时，却突然怔住了。
那双眼睛闪着细碎的光，满怀笑意。
他能从我眼睛中清晰的看见自己的影子。
那是我满心满眼的都是他。
千言万语抵在心头，他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
鬼使神差的，他听见自己应了下来，语气中带着轻微的颤抖。
“好。”
我那时本来已经做好被他拒绝的准备，心中还在安慰着自己。
冷不丁听见这么一句“好”，我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呆愣了很久之后，我才猛地扑进了他的怀里。
可是如今……
如今我依旧看向他，只是眼睛中已经没有了对他的爱意。
只有冰冷和厌恶。
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可以装出来的，可是不喜欢一个人的眼神却是装不出的。
许知墨直到现在才意识到一个事实。
我已经不爱他了。
无论是二十岁的我，还是三十岁的我，都被他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