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驰的威胁,扎在我心上。
但我脸上没有表露分毫。
我看着他自信满满的样子,心里反而平静下来。
牌,不是只有他有。
第二天,江驰和他弟弟江源都出了门。
大概是去网吧给手机充电,顺便商量对策。
家里只剩下公公婆婆。
他们俩坐在那边的沙发上,虎视眈眈地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没有理会他们,而是打了一个电话。
半小时后,门铃响了。
我打开门,门外站着四个身材魁梧,穿着统一工装的男人。
他们人高马大,手臂上全是肌肉,脸上没什么表情,看着就不好惹。
为首的男人冲我点点头:“沈小姐,我们是大力搬家公司的。”
我侧身让他们进来。
四个壮汉鱼贯而入,站在我这边的客厅里,瞬间让空间显得有些拥挤。
对面的公公婆婆被这阵仗吓了一跳,警惕地站了起来。
“你……你们要干什么?”婆婆的声音有些发颤。
我转向为首的男人,指了指那条黑线。
“师傅,从今天起,你们的工作很简单。”
“每天早上九点到晚上九点,就站在这条线我这一侧。”
我顿了顿,补充道:“什么都不用干,不用说话,不用做事。只需要……看着他们。”
为首的男人愣了一下,随即了然地点点头。
“明白了,沈小姐。”
四个壮汉,立刻在我这边的“边境线”上一字排开,双臂抱在胸前,面无表情地,盯着对面的公公婆婆。
那是一种沉默的,极具压迫感的注视。
婆婆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她壮着胆子骂了一句:“看什么看!没看过老太婆啊!”
四个壮汉毫无反应,继续盯着她。
婆婆骂了几句,发现没人理她,自己倒觉得无趣,讪讪地闭上了嘴。
公公想装作若无其事地看电视,可那四道目光如同实质,让他如坐针毡。
不到十分钟,他们俩就受不了了,躲进了没有窗户的客卫里。
我满意地笑了。
对付流氓,有时候,需要用流氓的办法。
这招叫“精神施压”。
我给他们开了每天一千二的高价,只有一个要求,把人给我“看”好了。
江驰和江源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奇景。
四个壮汉堵在我家门口,不,是我家中间。
他们的脸色瞬间变了。
“你们是谁!谁让你们进来的!”江源咋咋呼呼地叫道。
为首的男人,动都没动,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他一眼。
江源立刻怂了。
江驰黑着脸,越过他父母,走到线前,死死地瞪着我。
“沈月,你又在耍什么花样!”
“如你所见,我请了几个保安。”我慢悠悠地喝着茶,“毕竟,家里有人动不动就拿刀,我害怕。”
“你!”江驰气得说不出话。
他想冲过来,但看到那四堵人墙,又硬生生忍住了。
他知道,只要他敢动手,这四个人绝对不会客气。
接下来的几天,这四位“保安”尽职尽责地履行着他们的职责。
江家人只要一出房间,就会被四道沉默的目光锁定。
吃饭被看着,上厕所被看着,睡觉前关门的一瞬间,还能看到四双眼睛。
婆婆的精神最先崩溃了。
她开始整夜整夜地做噩梦,白天也神神叨叨,总觉得有人在背后盯着她。
“我不行了……我受不了了……”她哭着对江驰说,“儿子,我们走吧,这房子我们不要了,妈快被逼疯了!”
江驰的眼眶里布满血丝。
他想报警,但警察来了也管不了。
人家站在我的地盘上,没动手没骂人,能怎么办?
他想找我谈判,但我根本不见他。
那四个人,就是我最坚固的屏障。
他那句“让你一分钱都拿不到”的威胁,迟迟没有兑现。
我猜,他大概是在等一个时机。
或者说,他所谓的底牌,根本没那么容易打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