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压着我的力道全部消失。
我死死盯着腕表,表情慌乱又震惊。
怎么回事?明明时间还没到,大雨也还没有下,为什么大坝决堤的时间会提前?
所有的村民已经乱作一团。
“都怪你!玉兰妹子说了这么多遍会决堤,可你们都不往心里去!这下好了,大水来了,咱们还能往哪儿逃?”
“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赶紧跑啊!”
……
村民撒开腿要往外跑,一群戏笑声却突然从外面传来。
“媳妇,你还真信了陈玉兰的鬼话?看清楚,现在哪儿有什么洪水?”
“就是啊,这要真是大坝决堤有洪水,哪能这么小的动静?”
……
车队成员一个个站在不远处,为首的林振书和宋艳芬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村民们这时才反应过来,刚才那句“大坝决口”是这群人在开玩笑。
其中一个腿都软了的大娘迈着小脚,跑过去打了一个男人一下。
“满锁,你个不孝子!你这么吓你老娘,就不怕把我吓死喽?”
男人弯着腰连连道歉。
“娘,我哪能想到你们真信啊?我的错,我错了……”
林振书慢条斯理地走过来,鄙夷的目光直直看向我。
“陈玉兰,你还真有本事,居然把我爸都骗过了,还让他去城里找我。”
宋艳芬跟在林振书身后,娇笑着打开手里的绸缎衬布。
里面赫然是五盒码的整整齐齐的雪花膏。
以前在供销社,我攥着攒了三个月的购物票求他买一盒雪花膏,他却嫌我虚荣。
现在他倒好,遇到宋艳芬倒是大方起来了。
宋艳芬装模作样地拿出一个递给我。
“玉兰,我知道你是嫉妒我有雪花膏,可你一个村妇,用这个也不搭你的身份。”
“不过你要是真喜欢的话,我分你一个也无妨。”
我没有理会她的挑衅,而是转头看向林振书。
我冷声道:“林振书,你作为上面派下来的水利专家,心里要是真有群众,现在就该去大坝看看!闸口的闸底板到底还能不能承受住再来一场大雨的压力!”
跟着林振书的这几年,我多少也懂了这方面的知识。
我指着头顶翻涌的云层。
“还有15分钟暴雨就会倾盆而下,水位一旦漫过警戒红线,水库的水流出,这里会在瞬间被淹没,到时候各种死伤和损失,你能承担得起这个责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