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时眼睛一亮,弯起眉眼,迎了上去:
“裴将军,您来了!快请坐!”
我多少还是听了些婶子们的“教导”。
为了我的钱,态度可以柔顺些!
再者,我也想明白了。
借钱的是大爷,要钱的是孙子。
可我这番热情,落在裴烬安眼里却好像变了味。
他目光落在我脸上,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这不是方才的大街上,无需拘礼,阿萤,我回来了。”
我笑容一僵,压下无语,赶紧切入正题:
“将军说笑了。今日当街拦您,只是一时心急。只是那钱,我确有急用……”
裴烬安闻言,眉头微挑,语气变得有些悠长:
“阿萤,你不用这样。当年我走的时候,你塞给我的那一百两,是什么意思,我心里清楚。”
我彻底愣住了,反问:“……什么意思?”
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
他看着我,脸上是一种“你何必再装”的了然神色:
“那晚我喝多了,跟你说了些军中的难处,第二天,银票就出现在我行囊里。”
“阿萤,你的心意,我明白,我来就是为了给你一个名分!”
我简直要气笑了。
他这记忆是被狗吃了吗?
那晚明明是他喝得烂醉,抱着柱子哭穷,说谁借钱给他,他日后十倍奉还!
我看他像个潜力股,才立了字据借钱投资!
怎么就成了“我的心意”了?
我气得手指发颤,话都堵在喉咙里。
倒是柳如烟怯生生地开口了:
“姐姐,你别再与夫君置气,说什么钱财之事了。”
“我知道那就是你给夫君的嫁妆,也知道你是生我与夫君在西北完婚的气,才当众发难。”
她抚了抚小腹,眼圈说红就红:
“只是我虽比不得姐姐早前就与夫君相识,可我已有了夫君的孩子。求你高抬贵手吧。”
她眼泪掉得恰到好处,瞬间吸引了所有目光。
众人又开始对我指指点点,仿佛我是什么恶毒主母。
裴烬安也立刻将她揽住,语气心疼:
“如烟,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孩子是我的嫡子,没人能动摇。”
他转而对我,带着一种不容反驳的决断:
“阿萤,她是正妻之事,已无可更改。”
“不过,我也已打算纳你进府为贵妾。”
我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这自说自话的两人,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头顶。
进府?贵妾?
我进你个大头鬼!
我只要我的五百两!
还有,我那夫君要是知道这出,怕是能当场写篇檄文讨伐死这忘恩负义姓裴的!
我气得再也顾不得什么柔顺,直接从怀里掏出借据。
“啪”一声拍在桌上。
“我对你们成亲纳妾都不感兴趣,我只想要钱!”
“白纸黑字,到如今,连本带利共计五百两!”
周围看热闹的人都被我这一下镇住。
目光齐刷刷投向那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