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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涵双一步步走进来，寒意也一点点侵蚀蒋暮白的心。
他抿着唇，无声的把喉咙里的话咽了回去，最后只说了一句：“之前我爸妈留下的，今天赵叔寄过来了，我就试试。”
说完，他就去卧室，脱下了航天服。
客厅里，陆涵双褪下绿色军装，看着餐桌上空空如也，拧着眉继续问：“你今天没做晚饭吗？”
蒋暮白将衣服折好，看着窗外暗下来的天，说：“这么晚了，出去吃吧。”
陆涵双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也没拒绝，点了点头。
两人刚坐上车，陆涵双就问：“去哪儿吃？”
看着车窗外，蒋暮白思绪想到从前，轻声的说：“北街巷子里的东北铁锅炖。”
陆涵双闻言一瞬沉默，随后嗯了声，一脚油门朝目的地驶去。
二十分钟后，到了饭店，蒋暮白径直走向右手边第二排靠窗的位置。
老板拿着菜单热情走过来：“陆团长，蒋同志，好久没见你们两来了，今天还是老样子吗？”
陆涵双照着往常点了菜，一锅热气腾腾的铁锅炖被端了上来。
隔着中间的雾气，蒋暮白思绪被拉回了前年冬天。
那年，陆涵双刚升上团长，领了奖金，硬要拉他出门吃饭。
于是天寒地冻的下雪天，两个人冒着大雪天闯进了这家饭店。
尽管那时候还没有车，吃饭也只能挑着点，但陆涵双握着他冻得通红的手，他也觉得心里暖。
可现在，什么都有了，反倒心里没了那股热气。
再回过神，餐桌上除了锅里咕噜咕噜的冒泡声和陆涵双的咀嚼声，就再也没了别的声音。
于是，蒋暮白开口打破了这份宁静：“涵双，没想到这么久了，老板还记得我们。”
陆涵双没抬头，自顾自夹着锅里的肉往嘴里塞，催促的说：“嗯，快吃吧，煮过了就不好吃了。”
见她这副不想交流的样子，蒋暮白一时也没再说话。
吃过饭，两人走在回去的路上，蒋暮白心里数着，还有十二天，要怎么开口和陆涵双说道别的话。
看着地上两人的影子，蒋暮白停下脚步，开口：“陆涵双……”
“师姐，暮白哥，这么巧，我正好在周边铺子买东西，没想到遇见你们。”
他刚开口就被走过来的江原打断，而陆涵双平淡的眼里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光亮。
蒋暮白站在旁边，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陆涵双眼神柔和的看向江原：“忙完了吗？回去吗，我捎你一段。”
“啊，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了，要不你跟暮白哥回去吧，我走路就行。”江原眼神尴尬的看着蒋暮白。
可不等蒋暮白开口，陆涵双就抢先说了话：“不麻烦，你们宿舍就在家属院旁边，上车吧。”
蒋暮白还站在风中，陆涵双就已经给江原打开后排的车门。
原本想好的道别，又没办法说出口了。
车上，气氛寂静。
江原笑着开口：“暮白哥，你和师姐刚刚是去吃那家铁锅炖了吗？”
蒋暮白点头，淡淡的点了点头：“嗯，对。”
江原微笑看向陆涵双：“那家不亏是百年老店，确实很好吃，上次在这边执行公务，师姐也带我来过。”
蒋暮白没再接话，眼神看向了窗外，后视镜里江原还在继续说着。
“来这半年，还要感谢师姐的照顾，让我觉得自己有了家。”
蒋暮白沉默的垂着眼眸，他和陆涵双曾经约会的地方，她也带江原去了。
江原于陆涵双而言，恐怕早就不只是师弟了。
想到这，蒋暮白只觉得心口就像被堵了一根刺，想***又觉得疼。
好不容易到了家属院，蒋暮白没再维持这份体面，径直下车进了大院。
过了会，陆涵双才跟上来，看到面色苍白的蒋暮白，好似察觉到车上的话不妥，解释了一句。
“江原人生地不熟的，我就介绍他去那家店尝尝。”
蒋暮白停住脚步，极力的平静的回：“没事，我知道的，你都是照顾。”
可他的平静伪装在回头看到陆涵双脖子上的红痕时，尽数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