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不言寝不语,当心噎死!」
朱羡眼神阴寒地扫了眼簪子,冷嗤:「丑得要命。」
我立刻噤声,埋头扒饭!
朱羡解禁了,我的苦日子也回来了。
午后,我正站在庭院里吃果子,不知打哪飞来一支打蜡的小箭,飞***我的发髻里。
温岐送的玉簪被射落摔碎在地。
「冯玉翘。」
罪魁祸首站在不远处的长廊下,手挽金弓,邪肆一笑:「皇兄射箭是不是更厉害?」
又欺负人!
我顶着小箭蹲下身捡碎簪,朱羡走上来把它死死踩在鞋底。
「这丑东西,捡来做甚!」
话落,把它碾个稀巴烂。
我气得要嚷嚷,朱羡变戏法似的拿出支蝴蝶步摇,在我眼前晃了晃。
「皇兄赔你支新的,多漂亮,上面还有你喜欢的小蝴蝶。」
我哇了声,情难自禁要去接,又猛地想到了贵妃娘娘的脸。
「不要。」
我缩回手,推开朱羡,把碎簪捡到帕子里包住,「我喜欢这个。」
朱羡的笑容僵住。
他一把将我拎起来,「皇兄是禁足不是死了,你敢去勾引别人。说,到底喜欢哪支簪!」
我刚张嘴,朱羡又威胁:「说错话,皇兄会很生气。皇兄生气会怎么样,玉翘最清楚。」
我瑟瑟发抖,连忙拿走蝴蝶步摇,狗腿地说:「最喜欢皇兄送的,哇!」
朱羡这才满意。
夜里我收到温岐送来的帖子,邀我明夜去逛灯会。
我自入宫,再也没见识过民间繁荣,一时被花灯美景迷得目不转睛。温岐懂得很多,他耐心地给我讲古书典故,人文历史。
虽然,我有些犯困。
他带我去看了皮影戏、捏了小糖人。
我高兴极了,直到温岐碰到一位麻衣书生后,脸色变得很差。
他问书生:「你不是回兖州了吗,怎会在此?」
书生看了我一眼,说:「本以为自己不顾一切能得到回应。」
「原来,全是我在自作多情。小生在此,祝温公子和小姐,百年好合!」
说完,决绝地拂袖离开。
空中有烟花炸开。
温岐留了句抱歉,便丢下我追了过去。
街上人群拥挤,正是热闹的时候,我踉跄着要往街沿上退,忽听一声孩童的哭喊:「阿娘!」
眼见小小的人被路人撞得站不稳要摔跤,我连忙冲进去护住她。
洪流熙攘间我被撞摔在地上,手背被鞋履重重踩过,疼得要命。
好在,孩子没事。
她的阿娘也寻来了,对着我千恩万谢。
我不禁想到了自己的阿娘。
幼年时,我因生病烧坏脑子一度痴傻不堪。
阿娘过得艰苦也生出过歹念,把我留在街上,哄着说:「阿娘去买粮食,乖乖等着不要乱跑。」
我等到天黑、等到暴雨如注,阿娘都没来接我。
摊主把我当乞丐驱逐,乞丐们嫌我霸占位置,拿竹竿抽我。
我东躲***,渴了喝沟水、饿了求一求小黄狗剩点饭给我吃。
虽然它不同意,还咬我的屁股。
但七日后,阿娘还是心软回来了。
她抱着我号啕大哭:「是娘不好!娘错了,再也不会丢下你!」
「没事的阿娘。」
我学着她平时哄我的样子,拍拍她的后背:「玉翘没丢呢。」
我回过神擦了擦眼泪,发现刚才的人潮把我和陪同出来的嬷嬷分开了。
正恐惧,一个瘦脸鼠腮的瘸子说自己是嬷嬷派他来接我的。他带我往东走,但越走越偏僻。
我停在巷子口不肯往里去,「你让嬷嬷过来接,我不进去。」
瘸子的表情变得狰狞,他拍拍手,巷子里走出两个五大三粗的壮汉。
其中一个上下打量我后,惊叹:「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能卖个好价钱!」
我曾在花楼待过,立刻明白了他们是谁,拔腿就跑。
但后路被堵截,壮汉一脚把我踹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