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男尸身上熟悉的衣物,眉头紧皱。
“这衣服怎么…那么像季明川的?”
齐卓轩眼光一暗,握住顾令仪的手安慰:
“我记得川哥待的附近,有很多这样的煤场啊。”
“不过煤场都有统一的制服,怎么会混进这种衣服啊?”
顾令仪反应过来,于是不屑道:
“哼!季明川之前就装有肺病骗我,衣服怕不是他故意找人丢这吓唬我的,我还是太心软
了,就该让他再多吃点苦头!”
随即,她命令秘书:
“都说了他在那就是劳改犯,你们以后不准给他特殊待遇!竟然还敢陪他证我…”
秘书一脸心虚,连连说好。
我知道他为什么害怕。
因为顾令仪刚走,我就被迫挖煤,煤场漫天烟尘。
我的人造肺超负荷,阵阵咳血。
我想休息一阵,但秘书不让。
他让监督员狠狠教训我偷懒,还对我颐指气使:
“你就是个怂货,还敢在这装病,咋不咳死你呢?”
“你啊,就好好享受煤场的管教吧,顾总要和齐先生生孩子,才不会理你呢!”
语毕,他指挥一群黑人对我拳打脚踢,然后
一脸嫌弃的走了。
最后我被揍的整个人血肉模糊,疯狂吐血,生生把人工肺呕了出来,惨死煤场。
而我的尸体经风吹雨淋,生蛆腐烂,被煤渣掩埋。
至今我都不敢回忆,肺渐渐从喉管里划出的撕裂痛感。
不知为何,顾令仪似乎瞬间烦躁起来。
她拉下脸,直接翻身进被窝,留给众人一个后脑勺。
“我困了,你们都走吧。”
亲戚们不敢打扰,退出产房。
但齐卓轩没走,他甚至都没看孩子,只是满目柔情替顾令仪掖好被角。
三天后,顾令仪可以出院回家了。
齐卓轩屁颠颠要跟着顾令仪回家,他小心翼
翼扯住她的衣角:
“令仪,虽然你有保姆照顾,可我也想尽到我父亲的责任,让我好好照顾一下你们母子吧。”
害怕被顾令仪拒绝,他继续道:
“我有自觉,不乱动你们夫妻的东西,一定不会让川哥发现我来过家里的!”
顾令仪有些踌躇,她抓着车把手的指节用力到变形。
齐卓轩眼含泪花,又断续咳嗽起来:
“令仪,就让我在有限的时间里,为你们母子做点什么吧,给我个机会,好吗?”
僵持片刻,顾令仪终于侧身让他上车。
看着齐卓轩低头时嘴角得意的弧度。
我心中一阵酸楚。
明明顾令仪答应过我,不会领别的外人回家的。
但偏偏到了齐卓轩,她就打破了原则。
果然,她总是偏爱齐卓轩。
刚进门,三花猫‘狗蛋’便粘上了顾令仪。
见到有外人,它立刻喵的尖叫,警惕地躬身炸毛,不想让齐卓轩进来。
刺耳的猫叫声把孩子惊醒哇哇大哭。
顾令仪挥手轰退狗蛋:
“狗蛋,他不是外人!”
齐卓轩柔柔一笑,眼底闪过一丝冰寒。
“这就是狗蛋吧,很可爱的小猫。”
说完,他伸手掏出猫条就要喂猫。
“看,狗蛋,我给你带了猫条哦。”
狗蛋只是见到外人才炸毛,平时还是很听我们话的,被顾令仪训斥后就没有躲避。
顾令仪见状,微笑转身放东西:
“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喜欢撸猫。”
但只有我看得清楚,顾令仪转身后,齐卓轩把猫条换成了巧克力喂给猫吃。
猫不能吃巧克力,会死的!
看到狗蛋吃东西吃得香,顾令仪随即嗤笑:
“这猫跟他主人一样,给点甜头就叫娘,很好哄的。”
她带着齐卓轩和孩子上二楼。
只有狗蛋还留在原地,嚼完嘴里要它命的巧克力,继续蹲在门口张望,似乎是在等我。
我眼眶一热。
狗蛋是我和顾令仪大学时候,一起捡回来的。
它刚出生被虐待后扔在泥水沟里,是我和顾令仪整宿整宿熬夜奶孩子,才从阎王手里抢回它。
狗蛋还不知道,他的爸爸不会回来了。
顾令仪将孩子交给保姆照看,又向另一个保
姆叮嘱道:
“李婶,卓轩他不吃生姜香菜,乳糖不耐受,做饭的时候注意点。还有他容易干燥上火,多给他房间放个加湿器……”
齐卓轩一连串的生活喜好,顾令仪顺口溜般报了出来,习惯的好像他们才是一家人一样。
顾令仪总说,我疑神疑鬼针对他们,过分了,但现在看来,我的想象只少不多。
齐卓轩不知想干什么,趁人不注意偷溜进了我的书房。
狗蛋似乎察觉到了,跟在他后面进去。
他看着书房里我的物品一脸不屑,翻箱倒柜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狗蛋应该是察觉他想偷东西,一爪子朝他脸上抓去。
“喵!”齐卓轩被吓了一跳,本能甩手将猫
打飞撞在墙上。
齐卓轩的偷窃被打断,整个人的暴戾发泄在猫身上,不断将狗蛋摔打在墙上。
猫沿着墙壁滑落,嘴角溢出鲜血,四肢无力抽搐,瘫在地上嘤嘤哼唧。
我撕心裂肺的喊叫阻止,想要护住狗蛋,但双手却绝望穿过它的身体。
齐卓轩双眼赤红,眼里尽是赶尽杀绝的癫狂。
他朝猫吐了口唾沫:
“杂毛货,想死我就送你去见他!”
我全身彻底僵住。
齐卓轩竟然知道我已经死了!
所以,秘书是他的人?
想起秘书对我的鄙夷不屑,每次见我总没个好脸色,我双拳青筋暴起。
听到动静的顾令仪跑了过来。
一眼就看到,躺在地上苟延残喘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