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阿妍你是不是糊涂了?”
“是啊!这孩子是你生出来的,怎么可能不是你的?”
我母亲和小姨难以理解我所说的话,如果不是我亲身遭遇,我也不会相信这世间还有如此离奇,丧失人伦的事情。
“我和顾斯年三年没有孩子,所以我去做了试管,那个孩子是顾斯年和白婉宁的胚胎,只是借我的肚子生出来而已……”
我闭上双眼,不想再去回忆那些伤痛。
母亲怔愣了好久才消化完我所说的,她握着我的手,安慰我。
小姨腾地一下站起身,大骂顾斯年不是人,随即立马出去打电话了。
“阿妍,你放心,我已经联系了我的律师,不管是白婉宁还是顾斯年,我一定要为你讨个公道!”
次日,小姨的律师就赶到了医院。
是她朋友的儿子,很年轻,人又帅又随和。
“沈小姐,我叫陆晏,现在我是你的律师,你可以把你这段时间所有的遭遇告诉我。”
我拒绝和陌生人沟通,在疗养院的那段噩梦让我丧失了和别人沟通的能力,还有信任。
陆晏并没有放弃,他将录音笔放在我床头。
“沈小姐,你可以把你想说的录下来,你想说什么都可以。”
我以为陆晏不会再来了,没想到接下去的每一天他都会在九点带着一束花出现在医院。
“陆律师,你不必这样的,我现在对于自己的一切难以启齿,所以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陆晏将那束白色玫瑰插在花瓶里,喷了点水,然后在我床边坐下。
“沈文妍,我现在不是以陆律师的身份来看你的,是陆晏的身份来关心你,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了?”
我茫然地望向他,他笑得温风和煦。
“我是小绿,十年前我们见过。”
小绿……
思绪闪回到十年前的香港的中环石板街,那个闷热的下午,嘈杂的街道,一个穿着球服,脸上汗涔涔的男生递给我一支冰激凌。
“雷好,我叫小绿。”
可能触及那块柔软美好的记忆,我的唇角不自觉地漾起一抹笑意。
“我记得,你那时候普通话不太标准,其实你想说你叫小陆。”
“对的,那时候才十几岁,那个暑假我们在香港玩得很开心,不过没有留下你的联系方式,挺可惜的。”
“是啊,没想到再见面,是以这种不太体面的方式……”
陆晏从包里拿出一盒蛋黄酥递给我。
“你尝尝,今天我来晚了些,是去排队了,aunt说你很喜欢吃这家的。”
金黄色的酥皮还带着些温热,甜香的味道在鼻息间萦绕,那个麻木尘封的心忽然被狠狠攥了一下。
“谢谢你,陆晏。”
“不客气,阿妍,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因为接下来的每时每刻都会有美好的人或事出现的,你也不想错过对不对?”
眼里大颗地砸落在蛋黄酥上,我拿起一个塞进嘴里,咸甜可口,细腻的豆沙馅和沙糯的咸蛋黄相互交织,像粘合剂慢慢粘补心口的缝隙。
住院的第30天,我给顾斯年打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