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完饭的时候,饭桌上摆了五双筷子,我知道有一双是沈姝的。
爹爹对我翘首以盼,见面送了我一块玉佩,上书一个「遥」字。
「爹爹昨夜觉都没睡,连夜挑选玉石亲手为你雕的。」哥哥说。
我看着爹爹眼底的青黑,道了一声「谢谢阿爹」。
「哎哎!」爹爹忙不迭的点头,用袖口压了压眼角。
正说这话,外面进来一个同我一般大,个头比我矮,却通身气派的女子。
女子进门就露出无尽委屈。
「爹爹,娘,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一家吃团圆饭了?」说着就开始掉眼泪。
我低头摆弄着自己的衣角没说话,扑面绿茶的气息。
沈远的呵斥声越过我的头顶传了过去。
「不会说话就闭嘴,阴阳怪气作什么?」
「越来越不像话,你娘就是如此教你的?」爹也不悦。
「饭都凉了,先吃饭吧。」娘亲和稀泥。
沈姝一下子就哭了出来:「娘我不饿,先回去了。」说罢转身就跑了。
「哎呀,姝儿……」娘要追,爹不让。
「站住,谁都不准管她,吃饭。」
一家之主发了话,众人不敢不听。
于是开始吃饭,心情好,多吃了两个蛋卷,外焦里嫩,香。
「爹问我在家里可读过书?」
我回:「读过,只认得几个字。」
村里住过一阵教书先生,我每日从山里给他打野鸡采野蘑菇,他教我读了三年书。
「认字足已,学那么多没用。」爹爹夸赞。
沈远错愕:「爹,您对我怎么就那么双标。」
「你闭嘴。」爹爹责骂了沈远又问我:「平时在家里喜欢做什么?」
我回:「谈不上喜欢什么,农忙就在地里帮忙,不忙的时候就进山打猎。」
「你还会打猎!是使笼子吗?」
「不是,使弓。」养父年轻时使的一手好弓,我五岁就跟着养父练箭,十三岁时,已经能箭无虚发。
「哎吆,那了不得,改日爹带你去校场,看看你射箭。」
「女孩子家家射什么箭。」娘拉着我的手,摸着我虎口的老茧道:「我儿受苦了,以后娘一定把你养的白***嫩,什么刀啊箭啊万碰不得了。」
「好。」我轻声应答,以前练箭是养家糊口,现在家里应该也用不着我贴补,不碰就不碰吧。
吃过饭,院里站着消食。
沈远走时悄悄跟我说,他那儿有张好弓回头要送给我玩。
爹走时悄悄跟我说,他书房兵器架上有张御赐的弓,想玩就来拿。
娘从后面追出来。
叫他们爷俩消停会儿,遥儿可是女儿家。
我没忍住笑了。
原来有家是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