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三个月前,才知道儿子抱错了。
这三个月,他们不停的在找,好不容易才终于把人找到。
同时也了解到席玉多年过的是什么苦日子。
那个抱错孩子的人家,没等席玉周岁就出车祸去世了,席玉是被小镇上的人一口一口奶大的,但也仅仅是饿不死。
种种的阴差阳错之下,才造就了如今的席玉。
洛父看着席玉身上打着补丁的破烂衣服,也忍不住老泪纵横:“是我跟你妈对不起你,你怨我们也是应该的。”
要不是他们粗心,亲儿子也不用吃这种苦。
席玉蹙眉,不解,躲开洛父沾着眼泪鼻涕的手,直直的看着洛承安。
洛承安被他看的发毛,挺直脊背:“看***什么!又不是我的错!”
席玉凭什么这样看他,他还委屈还难过呢。
洛父被席玉躲开,抽噎着收回手,小心翼翼道:“你别生气,承安不是跟你发火,他打小就是嘴硬心软,其实他跟我们一起找你的,还给你准备好了房间。”
“我知道。”席玉说。
洛承安道:“你知道什么!我才没有给你准备房间!”
席玉闻言盯着洛承安,然后在众目睽睽的之下,突然呼撸一把他的头发,碎碎念:“好纯的金,给我吸一口。”
泪眼婆娑的洛母:……
小心翼翼的洛父:……
被当猫狂吸的洛承安:……
洛承安崩不住了,顶着鸡窝头哭嚎出声:“席玉,没有你这么侮辱人的!大变态!”
席玉置若罔闻,吸够了才长叹了口气:“爽——”
他在看到洛承安的时候就想说了,洛承安身上全是功德,把他整个人笼罩的一层缥缈的金光,是上辈子做了无数好事才会有那么多的功德。
按理说这样的人是长寿之相。
但是,他面前的这一家三口印堂都是浓重的黑色雾气。哪怕洛承安有金光护体,也挡不住早死之象。
席玉从口袋掏出根棒棒糖,做出抽烟姿态冲洛承安道:“别嚎了,不就吸了你两口嘛。”
他又不是只吸了功德,作为回报洛承安命门处的黑雾他给吸了几口的好吧。
最起码让洛承安能多活几个月。
洛承安躲在洛母怀中,抽抽噎噎,哭的更大声了:“爸……妈……呜呜呜,我不干净了,我想死。”
“不用你想,你三个寿命加一起都没三年,很快就会死。不过你们运气好,遇到我了。”
席玉解开腰间的布袋子,掏出一叠符纸晃了晃,得意道:“我亲手画的的辟邪符,能够挡住你们身上的煞气。”
洛承安哭得打嗝,洛母反倒不哭了,眼睛亮了亮:“送我们的吗?”
虽然是破纸,但是是儿子送的,是不是证明儿子没有那么讨厌他们?
“谢谢小玉,”洛母开心的接过:,“我一定好好的保存。”
席玉不解:“保存什么?睡觉的时候贴在额头,不然没用。”
“啊????”洛父迟疑,“贴……贴额头啊,会不会有点吓……”
洛父话没说完,洛母一巴掌拍过去瞪了他一眼,讨好的冲席玉笑:“贴额头,一定贴,都听小玉的。”
洛承安***:“我不贴!席玉,你少把装神弄鬼的那一套带回来!这不是天桥底下!我们……呜呜呜……”
洛母捂住洛承安的嘴,斩钉截铁道:“小玉,他贴。”
席玉看了看自己空空的手,又看了眼洛母手里厚厚的一沓符纸,不确定道:“你都要啊?”
不等洛母说话,席玉一脸心痛道:“行吧,都是一家人。”
洛母听到’一家人‘眼眶骤然一红,没等她感动落泪,席玉拿出了一个刷卡机。
“辟邪符我卖是20一张,拿这么多给你们算批发价,那里面是73张,1460,我给你们抹个零头,1500。”
洛承安气愤地拉下洛母的手:“有你这么抹零的吗!?你这么做生意还没被人打死……呜呜呜呜呜呜。”
洛母两只手一起捂着洛承安的嘴,脸上的笑意有些僵,还是柔声道:“应该的,都是小玉辛辛苦苦画的。”
“老洛,给钱。”
“诶,好嘞。”
洛父从皮夹里拿出一张卡,席玉噼里啪啦一顿操作,然后把卡还给洛父,笑眯眯道:“欢迎下次光临——”
说罢起身朝外走。
洛母连忙起身:“你去哪儿?”
洛父和洛承安也起身,做出一副要拦的架势。
席玉从门口把自己的塑料袋拎进来,看着神情严肃的三人,问:“我房间在哪里?”
*
席玉洗了个热水澡,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翻滚,一脸的惬意。
终于不用睡桥洞了。
虽然这洛家四面都被邪祟包围,又布了锁魂阵法,但好在环境是一等一的。
他既然占了这具身体,就救一下这肉身的父母吧,就当交房租了。
没错,席玉不是这具肉身的主人。
他死于千年前,元神碎裂,魂飞魄散,直到二十年前他突然在这具身体里睁开眼。
席玉不明白他为何能活过来,还是用这种方式,不过不妨碍他开心。
活着多好,谁不想活。
席玉夹住被子,打了个哈欠,问门外站了最起码半个小时的人:“你进来吗?不进来我睡觉了。”
门口的洛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