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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戏本后来给了上羽，罗家班里每个人拜师之后都由师父赐艺名，今后演的角色基本也是定好了的，上羽唱武生，袭翎唱小生，玉笙扮花脸。
自从知道了这个路数，秦晔的戏本就变了风格，写的多是奸邪佞幸之辈，就为了让玉笙演戏文里的主角。
罗绮没说什么，只是渐渐地不愿再收他的戏本，也不欢迎他过来，甚至不给他开门。
另一边，玉笙也不知道他怎么就对自己这么执着，宁可搬梯子爬墙也要来找他。
有一次被师父逮住，直接踹了墙外的梯子，把他困在墙头上坐着吹了一夜的冷风，上羽和袭翎指着他好一通笑话，结果这人自己也跟着“嘿嘿”傻乐，并且一点儿也不长记性，第二天又偷偷爬了上来，怀里还揣着热乎乎的桂花糕。
玉笙皱眉叹了口气，去开门把他带了进来，“你就不能走正门吗？怎么老和做贼似的？”
秦晔把桂花糕掏出来递给他，“没办法，你师父不喜欢我，更不想让我接近你。”
玉笙捏住咬了一口，眯着眼细嚼慢咽，他最喜欢这种甜到腻牙的东西，“师父脾气很好，你一定是做错了事惹他生气。”
秦晔笑眯眯地看着他，“也许吧，他怕我把你拐跑了。”
玉笙愣了一下，也笑起来，“胡说什么呢？！”
声音软软的，和登台表演时判若两人。
秦晔瞅着他嘴角的小梨涡，心念一转，“我给你画幅肖像吧。”
说完拉着玉笙坐到窗边，研磨铺纸，掐掉笔尖的杂毛，郑重落笔，神色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秦晔时不时地抬眼看过来，玉笙觉得他不像在观察自己的样貌，只是想抽空笑一笑而已。
他被看得有些不自在，难道自己长得很好笑吗？
半晌，停笔，画成。
画中人眉眼灵动，栩栩如生，玉笙喜欢得紧，秦晔却不肯把画给他，说道：“画师作画可不是免费的，你得出钱买。”
玉笙气结，“你要多少？”
秦晔小心地把画收进怀里，歪着头揶揄他，“千金不换。”
玉笙愣住，忽而冷笑一声，气鼓鼓地坐到妆台前，发起小脾气，“爱卖不卖！我还不会自己照镜子么？”
一边说一边斜着眼睛看过来，平日里都是秦晔上赶着哄他开心，没想到这次耍赖发脾气也不管用。
秦晔在他嘟起来的脸上掐了一把，说不给就不给，豪气冲天地搬着梯子走了，气得玉笙捂着胸口原地爆炸。
夜里秦晔点了灯，取出一叠丹青所画的肖像，铺陈在桌上，每张都标记着年号，正好一年一幅，画中人也渐渐从幼齿长大成年。
他又从怀里取出刚画的那一张，映着烛火两相对比，转而低声笑了，自言自语道：“这小崽子，比我想象的样子好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