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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锦鹤莫名动怒。
我被他森然的表情吓到，又想起那晚。
眼泪不争气往下滚淌。
我一紧张害怕，就紧抿唇，死咬舌头。
裴锦鹤蹙眉，馨香冰凉的指撬开我的唇舌。
命令式的语气，“别咬。”
我含着他的指根，被他身上肃杀的气息惊得狠狠咬下去。
瞥见他眉梢轻颤，却没抽出手。
我反应过来，后退，连连道歉。
“大人，我不是故意的。”
不知什么字眼触怒他。
裴锦鹤紧绷下颌，一言不发走开。
一直到书案边，他撑着边沿，手背青筋蜿蜒。
“给我出去。”
我往他那边靠了一步。
“大人——”
砚台被他掀翻，墨汁染尽宣纸。
顷刻间，连带着画满人像的纸页，也都随着他的怒气四散。
“滚出去！”
大片大片墨渍，污了画像。
我打了个眼，看不清，就被他吼出了门。
那天裴锦鹤发怒，砸光了他庭中所有东西。
府里好不安生。
我不知缘由，只是听说，裴锦鹤的青梅，左御史千金江清月大婚在即。
他们青梅竹马，才子佳人，一度流传佳话。
似乎从前还有过婚约。
我溜回自己房里。
捡了几本人鬼相恋的话本看得津津有味。
春桃一直在门外晃。
“夫人，郎君砸东西伤了手，流着血可吓人了。”
我翻了个身说：“请郎中，我又不会医术。”
他巴不得我离他百十里远。
她支吾两下，又说：“郎君发怒，无人敢去。”
那我就敢去了？
我坐起来扯过被子，将头蒙住。
脖子上还有隐隐窒息的感觉。
我可不要上去找死。
大声朝门外喊：“去请几位姨娘，该她们表现了。”
春桃消停了片刻，后来又回来，给我点安神香。
“夫人，天黑光暗，早点休息，仔细眼睛酸疼。”
她说完，我真觉得有些犯困，索性睡了。
不知道是不是看了话本的缘故。
又梦见那缠人的男鬼。
拥着我，抽抽搭搭的压抑着哭。
虽说是做梦，但也听得我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