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中的不是乔小麦的外貌,而是她做饭的手艺。
庄绿荷在村子里是出了名的手艺好,谁家有个红白喜事都找她去掌勺。
乔小麦自小跟着她学,也练就了一手好厨艺。
江壮壮有一次吃到了她做的杀猪菜,便缠上了她,想要娶她。
可庄绿荷和乔小麦都不同意,不过现在……
乔长顺听见朱翠英的话,身子一震,背更佝偻了几分。
乔小麦已经十五岁,眼瞅着就要说亲事了,现在闹出这样的丑事,以后可怎么嫁人?
“依我看,你也不用愁,可以把她卖去镇上,大户人家不是要丫鬟吗?”
朱翠英又开口,这回视线紧紧盯着乔小麦,眼中是掩饰不了的憎恶。
“卖什么卖?除了青楼,哪个大户人家会要这么大年纪的姑娘?”
孙氏开口,讲出的话比朱翠英更毒。
乔长顺闻言,终于看向孙氏,气的身子发抖,“娘,你好歹是小麦的亲奶奶,你怎么能这样诅咒她?!”
孙氏夸张的叫了一声,“我这是为你想法子,你竟然说我这老婆子是诅咒你,我这一片好心全喂了狗!”
“不卖她,我看你拿什么去交春税!”
伴随着她这夸张的语气,喷出的唾沫星子扑了乔长顺一脸。
“娘,小麦是你亲孙女!”
乔长顺身子抖的好似筛糠,一张黑脸因为气愤涨成了红色。
“什么卖不卖的,先坐下商量。”朱翠英开口当和事佬。
她说着,绿豆小眼往三间瓦房上瞄,口里道,“老三家除了小麦,还有值钱的物件,又不是真的到绝路上了,何苦卖女儿呢!”
乔小麦冷眼瞧着这两个人表演,一动不动。
乔长顺低着头,一言不发。
他平日里虽孝顺老实,可家人是他的底线。
他愿意吃苦,但卖女儿这事,他绝对不会干。
朱翠英见此,小眼睛又环视了一遍乔小麦家亮亮堂堂的大瓦房,开口劝道,“我说长顺,娘也是为了你好,不交税银的话,可是要去服苦役的。”
“我看,也不用非得卖小麦,你家不是还有这房子吗,去年冬新盖的,卖的话,少说也能卖十两银子。”
“正巧,你大侄子也该定亲了,咱们乔家老院没地方住,不如你把房子卖给我和你大哥,咱都是一家人,看在爹娘的面上,你少要点,五两银子,怎么样?”
乔小麦闻言忍不住冷笑。
去年入冬,他们家花了二十两盖新房,这会儿五两就想买走,真是打的好算盘!
懒得和这两个泼妇掰扯,她开口道,“爹,去请村长过来,让他给评评理,就说我娘刚走,我奶就逼着你把我卖到青楼,我大伯娘逼着你卖房子。”
“哎呦!”
孙氏闻言,猛的一声大叫,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老天爷啊,我不活了,一片好心被这贱丫头当成是图谋家产!老天爷啊,你快劈死这不孝的贱丫头吧!”
乔小麦厌恶的皱眉,正想要再催促乔长顺,门口却出现了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
她抬眸望去,竟然是村长家的童三郎。
童三郎手中还牵着乔小麦的弟弟乔大米,抬步进了院子。
乔小麦紧走几步,迎了上去,“大米,你掉河里了?”
年仅七岁的乔大米身上湿漉漉的,手中还拎着一个破陶罐,装着十几条只有手指长的小鱼。
“我想捉鱼给爹熬鱼汤。”
乔大米低着头,又瘦又黑的小脸上带着惧怕,声音微弱的解释,“是童哥哥救了我。”
“谢谢童三哥。”乔小麦赶紧道谢。
童三郎沉静漆黑的眸子扫过孙氏和朱翠英,看向乔长顺,“我刚好路过,这是怎么了?”
乔长顺伸手牵过乔大米,低下了头。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可乔小麦却不管这些,快言快语道,“童三哥,你来的正好,我奶要把我卖到青楼,我大伯娘打算用五两银子买我家的房子,你来评评理,这事到底怎么办?”
童三郎注视着乔小麦,沉静的眸子有诧异之色闪过。
他剑眉微微皱起,开口道,“按照大齐律,贩卖人口者,处以磔刑,先割肉,再弄断胳膊腿,最后割断喉咙。”
孙氏和朱翠英愣住了。
童三郎继续道,“大齐律又规定,以暴力胁迫抢夺别人家产的,视情节轻重,处以杖刑,并服劳役三至五年。”
孙氏和朱翠英身子齐齐的抖了几下。
童三郎看向乔小麦,“你若是想告她们,我这就回去找爷爷,让他找几个人将这二人送往官府。”
“告!”乔小麦坚定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