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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我透过医院被擦地锃亮的玻璃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衣服上全是污垢，披散着头发，脸上腿上还在往外面渗血，整个人摇摇欲坠。
蓬头垢面已经不足以形容我了。
“我没事。”
我的身体有些晃动，因为高烧让我差点抱不住怀里的孩子。
这个时候，急诊那边送来了一个病人。
走廊乱成一片，孩子忽然被吵醒了开始大哭。
我终于在那一刻觉得有些崩溃。
身边人异样的眼光不停地探寻地望着我，一定是对我因为挨打而红肿的脸和怀里的孩子而感到奇怪。
我抱歉地看着他们，不停地说着对不起。
“管好你的孩子，吵死了！”
前面队伍的一对年轻情侣向我抱怨，男孩温柔地将女孩抱在怀里，谴责着我。
“对不起对不起。”
鼻尖一阵酸涩，我有些欲哭无泪。
等了两个小时，终于到了我。
医生告诉我，我的病情算是比较严重的，必须要住院，而且我的情况特殊，因为生产造成我的身体很虚弱，又拖了这么久才来医院，可能会产生后遗症。
我给李继打了电话，手机上仅剩的钱根本不够住院。
他可能才酒醒，烦躁地打断了我。
“钱钱钱！就知道要钱！你不知道医院那些医生巴不得你多给他们送点钱去呢，别人怎么就过了一会儿就好了，你还非要钱住院？败家娘们儿！”
我刚刚想要解释，电话就被挂断了。
“您还要不要缴费啊？后面还有好多人！”
收费的护士兴许是见多了像我这样交不起钱的人，催促我不交就快点让开。
我尴尬地收回单子。
“姐，你能不能……转点钱给我？”
我最后不得不打电话给了我姐，大致说了一下我的情况。
“我现在暂时也没有多少，我问你姐夫要点给你转过来吧？”
电话那头传来姐姐为难的声音，我并不想麻烦她，可是事实就是，我别无他法。
我知道她一定会被一毛不拔的姐夫骂。
当初跟着爸爸的她因为爸爸想要男方的彩礼最后不得不嫁给了姐夫，两人维持着婚姻，可是根本就不是幸福的样子。
顺利住进医院之后，我选择了最便宜的病房。
“你一个人啊？病情严重吗？我都快要好了，老公照顾的我。”
同病房的问我，她身边的应该是她的老公，照顾地无微不至。
我垂下了眼眸。
“是啊，一个人。我的病情挺严重的，所以医生叫我住院。”
“都有孩子了，老公呢？”
女生又问我，结果被她老公扯了扯衣袖。
我没说话，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你没看见她手上脸上那些伤？说不定是被老公打的。”
男人跟女生耳语，可是病房就这么大，我听得一清二楚。
“啧啧啧，真是可怜。”
可怜吗？或许我这就是自作自受吧。
“我真是服了，怎么到处找都找不到啊？我说你们这个医院也太不人性化了！”
恍惚之中我竟然听到了婆婆的声音，我对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
她的声音很独特，穿透力极强，老远就可以听见。
病房里面很快进来了一个肥胖的老人，戴着夸张的珍珠耳环，胸前还挂着一串绿宝石，手上挎着一个高仿的香奈儿包包。
“婆婆？你怎么来了？”
我虚弱地起来，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