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学是学美术的,不因为别的,只是苏柔喜欢。
我在美术上很有天赋,曾经我的老师在回欧洲的时候,邀请我去欧洲深造,他会继续做我的导师。
我拒绝了,我给老师的理由是家里不让,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只是因为我不愿意去花心思去学苏柔喜欢的东西。
我没有想到,毕业以后,我会有再拿起画笔的一天。
我也没有想到,有一天,我学的东西尽然有用武之地。
「季言,花园的蔷薇开的很好,我推你去看看吧。」
「抱歉。」
季言一直这样,不愿意出去,对我的邀请总是疏离又礼貌的拒绝。
我思考很久,我该怎么燃起他生活的希望。
于是在有一天,我突然想到一个办法。
「那我画给你看!」
……
我画了很多花,先是花园里的花,后来是外面的花。
季家的私人医生定时来给季言做检查,他告诉我说,季言的腿是有希望的,但是需要尽快接受做复健,可是现在他在封闭自己。
我听说,花代表生命,所以,我画了无数的花,想要唤起季言的生命力。
后来,我在花店问:「您好,请问,有代表希望的花吗?」
花店的老板拿了一大束向日葵给我。
「向日葵总是向日而生,我觉得没有什么花可以比它更适合了。」
我从花鸟市场买了很多的向日葵,亲手把它们种在花园,季言拉开窗帘就可以看到的地方。
「季言,我在花园移栽了向日葵,你不愿意看看吗?」
「抱歉。」
距离医生说的时间越来越近,我感到了挫败。
这些天,我已经把季言当做家人,看着他这样消沉,我感到难过。
我抱着季言哭了一场,把他弄的措手不及。
「小小,别哭,向日葵,我看过了,在昨天晚上。」
他绞尽脑汁,又补了句:「向日葵很好看。」
「季言,答应我,去做康复好不好?」
「为什么?」
「我想看到你站起来。」
「好。」
季言同意复健的那天,电话里季伯母哭的隐忍,她不停地和我说:「小小,谢谢你!」
季言在一旁听着,眼框发红。
「季言,大家都在等着你站起来。」
「好。」
……
做复健很痛,我偷偷在外面看着季言一次次摔跤,疼得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的样子。
季言说,他不希望,他那个样子被我看到。
所以开始的时候,我总是努力忍着,捂着嘴哭。
后来,我实在忍不下去,他一摔,我就会冲到他面前,抱着他哭。
他惨白的唇,勾的痛苦,可是他还是摸着我的头安抚我。
「小小,哭什么?我又不疼。」
怎么会不疼呢?
我以为我是一个坚强的人。
爸妈在姐姐生病的时候会打我出气,我没哭;姐姐疼的厉害的时候总要死死掐我,我没哭;学校里的同学听说我是个吃人的怪物,故意捉弄我,我还是没哭……
我一直以为,我不会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