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办理转学手续时，我接到妈妈的电话。

「煜煜，学得进去就学，学不进去也不要影响其他同学。」

「记得你要去的是哪个班级吗？」

「七班！」

我非常笃定。

出门之前我背了好几遍，绝不可能错。

妈妈沉默了一会儿。

悔恨不已。

「当年妈妈就不该把你送去给奶奶带，都是她害了你啊！」

可是我很喜欢奶奶。

大人们总说我有缺陷，脑子笨笨的。

只有奶奶夸我。

「我家沈煜煜最聪明了，他连我六位数的支付密码都能记住，昨天下单给我买了七十二套裙子，你们家小孩会吗！」

妈妈说我不可以吃糖，否则会蛀牙。

我馋得流口水，奶奶直接给我买了一箱糖。

「吃！我就不信这点糖能蛀牙！」

后来我在牙科哇哇哭，奶奶又气又心疼。

「都怪你们这些大人，没有好牙的基因，让孩子也遭罪！」

「沈煜煜，记住，你要做个诚实的人，别像你爸妈，基因有问题不说，还连累孩子不能吃糖。」

我认真点头。

自此，再不会撒谎。

邻居叔叔跟陌生阿姨亲嘴。

婶婶问有没有看见时，我诚实地说。

「有，他们还要今晚去酒店。」

那天，邻居叔叔没了家，婶婶笑没了眼睛。

「终于有车有房有钱没老公咯！」

医生让奶奶戒酒，询问有没有偷喝，我继续诚实。

「奶奶每晚都喝，她把酒藏在马桶的水箱里啦。」

奶奶呲着的假牙立马收回去了。

被医生教育半个多小时。

出来后，唰地抬起手。

却轻轻落在我脑袋上，嘀咕着。

「下次再藏酒可不能当你面了。」

等妈妈来看我，我已经掰不回来。

她抹着泪。

「本来就傻，现在又被你犟种奶奶教得不会撒谎，以后出社会被人打死怎么办……」

我眨巴着眼，「妈妈可以给我买保险，受益人写你们。」

「奶奶就给你们买了保险，受益人都是我，她说你们就算嗝屁，我也饿不死。」

妈妈不哭了，奶奶又收起了假牙。

那天，不知道她们聊了什么，妈妈才消气。

但奶奶不改。

「不会撒谎是好事，真诚的人才能遇见真诚，煜煜也不会被骗。」

所以，在上一所学校，发生那件事，我也没有撒谎。

换来的，却是我要转学。

不想回忆那些不开心的事，我自信满满。

「妈妈你就放心吧！我在学校不会有任何问题！」

挂断电话前，好像听到妈妈的自我怀疑。

「明明我让他背的是一班，哪里出错了呢……」

什么一般？

「同学，可以填写资料了。」

老师递来转学的信息表。

我暂时忘记妈妈的话，刷刷填写。

看见我是转七班，老师的眼神变了。

有点同情，有点怜悯。

带我去七班的路上，叮嘱我。

「如果班级里发生奇怪的事，异样的举动，你一定要告诉老师。」

她抿着唇，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

最终，委婉地说了一句。

「高二七班，不养闲人。」

上学还要干活吗？

我迷茫着。

突然扫见走廊的处分公告板，全是高二七班的名字。

【高二七班许念，半夜cos贞子蹦迪，吓晕12个同学2名老师，记大过】

【高二七班林耀，企图高价收购学校开除所有老师，自封为王】

【高二七班江野，火烧学校并试图栽赃给教导主任】

同学们都好活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