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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然沉默地走在我旁边。
“你不信?”
她叹了口气。
“说实话,晚晚,没人会信,你能真跟顾行洲掰了。”
“况且,”她看着我,“你能放得下?”
坐在回家的出租车上,赵然那句话在脑子里盘旋。
你能放得下?
车子开到离公寓还有一个路口,我让司机停下,说想走走。
第一次见顾行洲,就在这条梧桐道上。
那时我刚被小姨接回城里,路上总有小孩对我指指点点。
“听说她爸妈离婚都不要她?”
“她妈跟人跑了,她爸也不管她……”
“啧,没爹没妈的野孩子。”
那天晚上,我避开所有人,走到护城河边,翻过了栏杆。
我想,如果我没了,小姨是不是就不用再对着我发愁。
我不知道顾行洲是怎么出现的,但他死死拽住了我的外套。
从那以后,七岁的他就总跟在我旁边,像怕我再找机会跳下去。
家庭的变故让我变得敏感倔强,我竖起尖刺,吼他骂他甚至推搡他,他都不生气。
也不走。
顾家大人叫他回家,他就仰着小脸说,他不能走,因为要看着他的月亮别掉下去。
傻子。
我心里骂。
小学里,有女生笑我是没人要的野孩子,顾行洲像头小豹子一样冲过去跟她们理论。
“谁说她没有家?!”他被抓破了脸,却梗着脖子喊:“我家就是她家!”
人群散了,我冷冷看着他:“你家不是我家。”
“会是的,”他想笑,扯到伤口疼得咧嘴,“你以后嫁我,就是了呀。”
心防大概就是在那刻裂了缝。那天,我伸出手,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两只脏兮兮的小手牵在一起,再没分开过二十年。
直到大二那年,林薇来到顾氏实习。
她是顾母资助的贫困生,因为能力尚可,被安排进集团暑期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