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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降临。
我走在为丧尸男女感情配对的第一线。
「人间月老、尸界红娘」的名号一炮而红。
求求了，末世快结束吧，这工作量太大了。
1
「来，相亲简历互换一下，坐吧。」
「绅士一点啊，给咱女尸倒杯血茶喝。」
「哦，喜欢喝甜的？」
「柜子右边抽屉里，香飘飘和猪血粉兑一下哈。」
我坐在隔间里，看着那两只丧尸艰难地挪动。
然后半仰着倒在懒尸沙发里。
「嗬……」
男丧尸脸上青色的肌肉颤了颤，咧开了血盆大口。
虽然听不懂，但我猜他应该是对着女丧尸干笑了一下。
这种尴尬的开场，我每天要看十几次。
女丧尸的脑袋歪向一边，一只眼球挂出来，脸颊还腐烂了一块。
凭我的经验，在丧尸的认知中，越恐怖扭曲的女丧尸，越是美艳动人。
眼前这一位，算是白月光级别了。
我磕着瓜子，饶有兴致地看他们「交谈」。
嘶哑的嗓音发出单调的音节。
直到他们越靠越近，两只白骨隐露的手交叠在一起。
「恭喜二位喜结良缘！」
我喜笑颜开地拍拍手，两张森然可怖的丧尸脸冲我笑出了血色牙龈。
这下，又有鸡汤喝了。
我美滋滋地在登记薄上写下了他们的信息。
075男尸、063女尸牵手成功。
「回头别忘了给姐送两只鸡昂。」
我冲着他们扭曲的背影喊了一嗓子。
2
我叫徐小凤。
一周前，我还是佳缘相亲馆的红娘。
不过现在，我已经升级成一枚专业丧尸牵线员。
风头大盛，好评如潮。
这一切，还要从那个惊心动魄的上午开始讲。
那是今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得更晚一些。
我刚开门没多久，就有顾客打进来了。
「徐娘！你给我出来！」
没错，他们都喊我徐娘。
听起来好像快退休了，但其实我才三十岁而已。
见势不妙，我赶紧钻进了隔间。
顺手把门反锁，只留一个焊了铁栏杆的窗口。
不是我想COS铁窗泪。
是因为吧，红娘是个高危职业，一不小心就会被追着骂娘的。
「徐娘，你当初给我介绍对象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
我刚躲进去，老顾客张倩倩的怒火就烧过来了。
我心虚地嘿嘿两声，「咋啦？没相中啊？」
「你说他成熟稳重？」张倩倩怒目圆睁。
「四十五岁，不够成熟吗？一百八十斤，够稳重了吧。」
「呵，你还说他经济条件稳定？」张倩倩咬牙切齿。
「他可承诺一个月三千工资全部上交给你的！」
绝世好男人，这还不稳定？
「好，好。」张倩倩气笑了，「你还说他绅士有味道？」
「你听错了吧，我说他身上有味道。」
想起那位大哥身上浓郁的狐臭，我不禁屏住了呼吸。
想都不敢想，仿佛那味道已经从记忆里漫出来了。
张倩倩随手抄起扫把就想打我。
这时候，铁栏杆就发挥作用了。
「倩倩啊，你不要这么暴躁嘛。我跟你说，男人喜欢温柔一点的。」
我躲在栏杆后面陪笑。
「我管他喜欢什么！」张倩倩把扫帚一摔，「老娘不嫁了！」
「倩倩，别闹。快圣诞节了，我送你个包。」
没等我说话，成熟稳重的狐臭大哥出现了。
难怪我觉得有味道，原来他真来了。
张倩倩闻言，情绪有一瞬间的缓和。
可当她看到包的那一刻，彻底黑了脸。
「市精神病院卫生中心出院留念。」
我默默向大哥竖了个大拇指。
「怎么样，喜欢吗？这个可结实了，以后你买菜就用它……」
「哎！哎！你……」
大哥的话没说完，就被张倩倩用包套住了脑袋，一脚踢出了店门。
「嗬……呃……」
一阵诡异的声音传来，大哥惨叫连连。
再出现时，他已经满面青黑。
脖子上还滴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