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动手了。”
我哥沈清言的声音在书房里响起,带着一丝冰冷的预告。
他面前摊开的,是一张京城布防图,上面标注着密密麻麻的符号(代表情报点)。
代表着“京城禁军”的红色标记,正从四面八方,缓缓地向着镇国公府的位置包围而来。
萧澈,在林家最后的怂恿和孤注一掷的疯狂下,做出了最愚蠢的决定。
他要以“谋逆”之名,查抄镇国公府,强行夺取我们的财富和兵权。
“痴心妄想。”我娘不屑地撇了撇嘴。
“通知府里的暗卫和老部曲,准备应变。”我爹的声音沉稳如山。
所谓的“京城禁军”,不过是一群领着军饷的纨绔子弟。
而我爹当年亲手训练出的三千精锐亲兵,
虽已陆续退役,但他们的忠诚从未改变,许多人就散在京畿附近。
接到我爹的密令,他们正以最快的速度向京城集结。
国公府的大门,缓缓打开。
府外,禁军统领,一个姓王的胖子,正耀武扬威地坐在高头大马上,准备下令冲击。
他看到大门打开,以为我们怕了,正要开口嘲讽。
然而,从门里走出来的,只有一个人。
我爹,沈骁。
他依旧穿着那身准备去钓鱼的布衣,连武器都没带。
他的身旁有无数的身体有残缺的士兵守护。
他们都是沈骁麾下的旧兵,因为打仗伤残,被沈骁发配回家养老。
听闻沈骁有难,都自发地前来守护他们的恩人。
他们就那样静静地站在台阶上,看着外面黑压压的军队。
我爹的目光,扫过那些曾经熟悉,如今却陌生的面孔。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王统领身上。
他没有说话。
只是那样看着他。
王统领脸上的嚣张,渐渐凝固了。
他的额头开始冒汗,握着刀柄的手,也开始微微颤抖。
人群中,开始出现骚动。
一些前排的禁军士兵,看着台阶上那个如山岳般的身影,眼神开始闪躲,呼吸变得粗重。
他们中,有许多人,曾经都是沈骁麾下的兵。
是沈骁,带着他们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给了他们功名和富贵。
突然,一个站在最前排的士兵,“哐当”一声,扔掉了手里的长刀,双膝跪地,朝着沈骁,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这个动作,像一个信号。
“哐当!”“哐当!”“哐当!”兵器落地的声音,此起彼伏。
成百上千的士兵,扔掉了武器,跪了下来。
他们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地跪着。
这无声的画面,比任何千军万马的冲锋,都更具冲击力。
王统领的脸,已经白得像一张纸。
他知道,他完了。
我爹,从始至终,只说了一个字。
“滚。”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黑压压的禁军,如潮水般退去。
留下王统领一个人,呆坐在马上,仿佛被抽走了魂魄。
这场声势浩大的“围剿”,就以这样一种近乎荒诞的方式,草草收场。
在远处阁楼上,亲眼目睹这一切的萧澈,身体晃了晃,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他最后的依仗,他以为握在手中的刀,根本就不属于他。
与此同时,我娘的计划也发动了。
一份份关于林家侵吞军饷、走私违禁品、偷税漏税的精确账本,通过各种渠道(利用钱庄网络和商队),散播到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证据确凿,无可辩驳。
民意瞬间被引爆。
林家,这个刚刚升起的“新贵”,在一夜之间,就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林婉儿,也从备受瞩目的准太子妃,变成了罪臣之女。
萧澈站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看着那张贴在墙上,写满了林家罪状的告示,他最后的精神支柱,也彻底崩塌了。
我站在国公府的望楼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我哥站在我的身边。
“大势已去。”他低声道。
我点了点头。
“是时候,让我们的‘选择’登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