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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你们也不用背后议论，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当初这四个孩子，老大被扔到了小河边，老二被扔到了小树林，三丫头被扔到了坟地，死丫头是我在粪坑里捡出来的。”
“没有我，他们一个也活不了！”
“我又养了他们十几年，我一个独身女人容易么？我已经仁至义尽了！我问心无愧！”
“谁要是看不惯，可以把这几个孩子领回去自己养！”
“我绝不挽留！”
“如果你们自己不养，就别在背后瞎哔哔，站着说话不腰疼！”
谣言是不会止于智者的。
因为社会上还是蠢人多。
但一旦把事情都放在表面上说开，那些蝇营狗苟就无所遁形了。
村里人果然不再说我闲话了，反而大家都在教育几个小白眼狼。
“你妈养你们不容易！”
“人得感恩！”
“干点活怎么了？你是公主啊？”
“要是在我家，好吃懒做的一天打八遍！”
这下几个小白眼狼都老实了。
随后的几年，生活还算平静。
我不再心疼他们，而是把他们当成了免费劳力。
随意使唤训斥，我自己的生活舒服多了，
转眼就到了老二成才初中毕业的日子。
他成绩很好，能上县里的重点高中。
可去县里上学的学费、生活费都很贵。
一年要200多块。
上辈子为了凑钱，我把左邻右舍都借遍了。
这辈子？
“撕拉！”
我把高中录取通知书撕成了粉碎。
“初中毕业就可以了，高中不用读了。”
“你是男孩，得给家里挣钱了。现在进厂年龄不够，你去和东村老王头学杀猪吧。”
我才不会继续培养老二读书上大学呢。
那和把钱扔进水里有什么区别？
老二一听就急了。
“我要读书！我不杀猪！你这个恶毒婆娘要毁了我！”
他在地上打滚吵闹。
甚至跑到了村长家告我刻薄他。
此时已经到了1986年，国家刚刚颁布了《义务教育法》。
但只规定了九年义务教育。
根本就管不到上高中的事。
“娃啊，学杀猪挺好的，总是门手艺！”
村长劝老二。
“我不会让你们毁了我的！”
老二气呼呼地跑了。
这是一个极端自私的人。
自视甚高，当然不肯乖乖去当杀猪学徒。
晚上居然偷偷摸摸来我房里，把家里仅有的一本存折偷走了。
那里是我全部的存款800块钱。
这小子真狠心，居然一分钱都不打算给我留，而是要全都带走。
用这些钱当做他的学费和生活费。
不过幸亏我早就提放了这一手。
提前把密码改了，这小子在储蓄所一分钱没提出来。
他失望地走出储蓄所大门，就看到脸色铁青的我，以及身边一个骑着跨斗三轮摩托车的警察。
我报警了。
“妈，我错了！我再也不偷钱了！”
“你放了我吧？”
“我不读书了，我去学杀猪，呜呜呜……”
成才跪在地上求我，抱着我的裤腿不撒手。
上辈子，他已经在国外定居了，过着花园洋房的幸福生活。
而我贫病交加，试图求这个二儿子帮我一把的时候。
他的声音隔着浩瀚的太平洋，是那么的冷漠疏远。
“李翠兰，你是一个没文化的农村妇女，你觉得还有资格当我妈么？”
“现实一点别再套近乎了！以后也别打这个电话，我要换号了！”
思维回到了现实，我狠狠一脚踹在了他的脸上。
在他斯文败类的脸上留下了清晰的脚印。
“成才，以后我们一刀两断！”
“小偷不配当我的儿子！”
成才因为还没成年，所以被送到了少管所。
家里面剩下的两个女儿更害怕了。
表面对我恭敬孝顺，其实心里面都骂我恶毒。
又过了两年，三女儿成凤找到了亲妈，回城投奔去了。
走之前给我放下了狠话。
“我终于可以骨肉团聚了！”
“我亲妈住在沪城，是全国最发达的城市，比窝在这样的穷山沟里强多了！”
“呵呵，李翠兰，我早就受够你了！以后你就是要饭也别要到我的门上！”
看着三女儿决绝的背影，我嘲讽地笑了。
那个沪城女知青的地址，是我故意透漏给成凤的。
比上辈子足足早了十年。
很多事情一旦时间对不上，结局就完全不同。
因为上辈子成凤找到那个沪城女知青的时候，正赶上沪城老城区改造。
户口多个人，可以多分房，所以那个女知青自然愿意和三女儿骨肉团聚。
现在回去？
那就未必欢迎了！
我的目光看向了还留在家里的老四成佳。
她学习一直不好，只能读卫校。
上辈子和一个小混混勾搭上了。
那小混混吃喝嫖赌，无恶不作。
我不想老四跳进火坑，百般阻止。
后来还给老四介绍了一个老实本分的男人。
结果成佳记恨我毁了她的姻缘，不但丝毫不尽赡养的义务，还在我贫病交加时落井下石。
这辈子到了清算她的时候了！
周末，我没有通知就到了卫校宿舍。
“砰！”
一脚踹开宿舍门，把正在床上折腾的老四和纹身混混吓了一跳。
“啊！你干什么？”
老四像是受惊的鸡一样尖叫。
“啪！”
我走过去，狠狠给了老四一个耳光。
“没羞没臊的贱货！”
“我养你这么大是培养你当公交车的？”
“我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5
四丫头成佳被我打懵了。
愣了几秒才用更大的声音叫喊。
“我和阿强是真爱！你凭什么管我？”
“你自己是个没爱情的老处女，你心理变态！你嫉妒我！”
“我就是要和阿强在一起！谁劝都没有用！”
上辈子也是如此。
发现四丫头和这个阿强搞在一起后，我心急如焚。
因为这个阿强是县城有名的混混。
吃喝嫖赌、打架斗殴、溜门撬锁、敲诈盗窃。
踹寡妇门、刨绝户坟。
除了人事，什么缺德事他都干。
其实严打那阵他就是被列到名单上的重点打击对象，幸亏这小子机灵自己先跑了。
躲了几年等风头过了，这才回来的。
混混唯一的优势就是会耍帅装酷，会讨女孩的欢心。
尤其是在八十年代，社会上的绝大多数人还都是很淳朴的。
衣着举止都循规蹈矩。
所以像是阿强这种戴墨镜，穿喇叭裤，身上有纹身，会跳霹雳舞的小痞子，就成了引领社会时尚的风云人物。
尤其能赢得无知少女的青睐。
四丫头成佳对混混死心塌地，哭着喊着要嫁给他。
上辈子我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养大的女儿跳入火坑。
百般阻止，严防死守。
甚至不让成佳住在学校宿舍，每天我都是来回接送。
成佳当然不愿意，和我寻死觅活地闹。
我依旧不为所动，甚至还去派出所报了警，举报阿强在村里偷偷开地下赌场。
把阿强又吓跑了，这才算是把两个人的孽缘给拆开了。
再后来，我给成佳介绍了一个老实本分的对象。
男人工作稳定，也不嫌弃成佳学历低，不是处女了，对她一心一意。
结果呢？
成佳总抱怨婚姻生活平淡苦闷，婚后多次出轨。
男方忍无可忍提出了离婚。
成佳却又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我的身上。
说是我棒打鸳鸯，才造成了她的婚姻不幸。
所以最后我落魄的时候，老大、老二和老三是躲着我。
能躲多远就躲多远，恨不得与我死不相往来。
这个四丫头成佳却是几乎天天在我面前晃荡。
各种阴阳怪气、冷嘲热讽、落井下石。
“呸！灭绝师太！活该你孤苦伶仃一辈子！”
“哈哈哈！”
“你要是但凡有亲生骨肉，至于这么惨？”
“这就是你拆散我和阿强姻缘的报应！”
所以这辈子，我知道她一定和那个阿强在卫校的宿舍里鬼混。
我要做的不再是苦苦劝她悬崖勒马，而是直接让她身败名裂。
毕竟重生后我有两个任务。
第一，报复四个小白眼狼。
现在到了最后一步了。
就差老四成佳了。
第二，开始我自己的新生活。
也到了合适的契机了。
“劝你？我不劝你，你去追求你自己的爱情吧！”
“你愿意自轻自贱、自甘堕落，和我没关系。”
“但以后我们的关系也一刀两断！再也不是母女！”
我冷冷地提出断绝关系。
“一刀两断就一刀两断！”
“你当这个破家我稀罕啊？”
“以后我有阿强就够了！”
老四和我撕破脸了。
很好，四个累赘都没了。
我可以轻装上阵了。
6
此时已经到了1987年，我37岁。
说起来，当初我选择收养这几个孩子的时候，其实自己也刚刚成年。
农村人结婚都早，那时候家里给我定了一门婚事。
婚检的时候查出我不孕，男方就退了婚。
在农村，一个不孕的女人是不会有人要的。
没多久父母都在山洪中意外去世。
我成了孤苦伶仃的一个，为了下半生能有个依靠，我才先后收养了四个孩子。
可我用上辈子自己的悲惨遭遇证明了一件事，人还是要靠自己。
亲生的骨肉都不一定能指望上，何况是领养的呢？
我把家里的责任田、猪和房子都卖了，有了3000块钱的资本。
然后揣着这些钱要进城做生意了。
作为一个重生者，我很清楚，在土里刨食，当一辈子农妇是不会有钱途的。
顶多只能维持温饱，想要过上富裕的生活，要么发展第二产业，要么进军第三产业。
二产是工业，我一个农村女人没有资本和能力自己开工厂。
三产是服务业，适合个人创业。
在80年代，能下决心自己创业的人凤毛麟角。
大部分人还是觉得稳定压倒一切。
最好的出路是读大学、当兵、进国营厂当工人。
个体户不但少，还被很多人歧视。
甚至觉得这是“不务正业”“投机倒把”。
等到了90年代，随着越来越多的个体户挣了钱，成了远近闻名的“万元户”。
大家才逐渐改变对个体户的偏见。
选择下海做生意的人越来越多。
甚至出现了“下海潮”，一些公务员都停薪留职做生意呢。
“做导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就是90年代初期出现的顺口溜。
对我来说，重生回来当个体户，是从一开始就有的想法。
只是最开始时机不成熟。
因为我们这里是内地农村，早几年想去外面做生意也不会有市场。
相反还会被认为是离经叛道。
能不能挣到钱不说，惹上一身麻烦是肯定的。
我就一直在隐忍等待。
同时利用这段蛰伏期，一一报复四个小白眼狼。
现在到了1987年，创业的环境成熟了。
我把农村的房子和责任田都卖了，也不会太引人注意了。
这才带着全部的积蓄到了市里，在火车站附近买了一个门面房。
这本来是之前市供销社下属的饭店。
因为是国营饭店，里面连服务员都是有正式编制的国企职工。
俗称“铁碗饭”。
一个个傲气得不得了。
人们形容这种国营饭店是“门难进、脸难看、饭难吃”。
顾客是上帝？
不存在的！
厨师是大爷，服务员是姑奶奶，食客倒是可以被呼来喝去的三孙子。
计划经济时代，大家没得选。
那时候就算你有钱，但要是没有粮票、布票、油票、缝纫机票、自行车票的话，你也买不到东西。
出差没有单位介绍信的话，旅馆都住不了。
想在外面吃饭，除了国营饭店外，路边连个卖早点的都看不到。
到了商品经济时代，大家有了选择，这种国营饭店就门可罗雀了。
因为经营不善，所以饭店只能倒闭，寻求转让。
我把这个饭店盘了下来。
以我的实际条件，重生开饭店是最合适的选择。
干别的我也不会。
重生只是给了你一个从头再来的机会，而不是说重生的人就变成天才了，就无所不能了。
上辈子你不会的知识，重生了你依旧不会。
但重生的人，自然会多了原来没有的见识。
会对世界认识得更为深刻。
还掌握了领先于时代的信息，这才是重生者最大的资本。
而这个国营饭店之所以原来会经营不善，完全就是管理的问题。
这里靠着火车站，人流量很大，只要但凡在菜品和服务上改进点，想不挣钱都难。
我把全部的积蓄都拿出来了，成了这家饭店的老板娘。
选择这里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我很清楚十几年后，市里会大面积拆迁，我现在饭店所在的地方会成为核心区域。
光补偿费就能有近千万呢。
7
饭店开业了。
我自己兼任厨师，又雇佣了两个服务员。
生意就风风火火地开始了。
80年代是这样的，只要你胆子大，肯吃苦，就不可能不发财。
在我的用心操持下，生意越来越好。
我的饭店成了火车站这一带最有人气的餐饮场所。
因为我这里菜品丰富。
除了家常菜外，还有好吃实惠又新鲜的麻辣烫、烧烤和火锅。
在我们市，我是第一个搞这些的饭店。
不只是旅客，就是很多市民都慕名而来尝鲜呢。
忙的时候，门口都排起了长队，我还得给食客们发号排队呢。
另外我要求服务员一定要对客人“微笑服务”“热情周到”。
绝对不能冷脸冷面，盛气凌人。
最后，则是对卫生标准要求特别严格。
饭店必须窗明几净、一尘不染。
每天都对餐具进行高温消毒。
这对后世的饭店来说，都是最基本的操作。
可在80年代，大部分的饭店其实卫生条件还是比较脏乱差的，甚至还会有老鼠跑来跑去。
我的饭店就成了一股清流。
生意想不好都难啊！
到了1988年，我不只是万元户，而且是“5万元户”了。
乘胜追击，我又把隔壁有10间房的国营旅社也给盘下了。
改成了快捷酒店。
不说经营得如何，保守估计十几年后光是拆迁补偿款，就价值上亿了。
我的好日子都在后面呢！
但我只想到了财运，没想到重生后连桃花运也来了。
8
我本来对爱情是没什么指望的。
上辈子始终没嫁人，固然是为了几个子女，也也担心自己遇不到好男人。
毕竟一个不孕的女人，天生就是带有原罪的。
这辈子重生后，我依旧对爱情与婚姻没什么期待。
不然也不会到了38岁还孤身一个人。
可有一次我去车站附近的银行存营业款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抢劫的歹徒。
歹徒手里拿着刀，气势汹汹。
命悬一刻，一个退伍军人奋不顾身地救了我。
为此退伍军人自己还受了伤。
我十分感激，在医院里衣不解带地照顾他。
通过交往得知他叫宋卫国，退伍前是副团长，还参加过老山轮战，是战斗英雄呢。
只是因为一直在部队，所以40岁了还没结婚。
“因为那时候太危险了，上战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牺牲，不能耽误别人。”
宋卫国转业后到了市公安局担任刑警队的队长。
他一个单身汉，就总在我的饭店里吃饭。
时间久了，感情越来越深。
我喜欢他的正义威猛，他欣赏我的自立勤劳。
我们在一起了。
“卫国，可是我不孕啊！你不嫌弃么？”
“翠兰，我是找老婆，不是找生孩子的机器！”
我趴在宋卫国的怀里，幸福地哭了。
我和宋卫国刚办完婚礼，刑满释放的大儿子成龙找上门来了。
9
成龙一脸的愤世嫉俗，到了我的饭店大吵大闹。
骂我狠毒，说他的前途都是被我毁了的。
让我给他补偿。
后来见饭店生意红火，我有钱了，就动了歪主意，开口就管我要3万块钱。
他自己也要用这钱做生意，娶老婆。
“妈！这是你欠我的！”
大儿子理直气壮地伸手。
“哗！”
我把一盆刷锅水狠狠泼在了大儿子的脑袋上。
“从哪来滚哪去！”
“别说我不是你亲妈，我就是你亲妈，你也成年了，我没义务养你！”
“你自生自灭吧！”
成龙抹着脸上的脏水。
“李翠兰，你太狠了！”
“没有我替你养老送终，看你以后指望谁？”
“你不孕！你生不出孩子！”
“以后这个男人也会把你甩了的！”
大儿子咬牙切齿地诅咒。
“滚！”
宋卫国开着警车过来了。
坐过牢的人见到警察就心虚，成龙慌慌张张地跑了。
但是不死心，跑远了还对我大声叫嚣。
“李翠兰，你生不出孩子，以后你的财产都是我继承！我是长子！”
看着他丑陋的嘴脸，我骄傲地挺起了肚子。
“想继承我的财产？你是想瞎了心！”
“我怀孕了！”
“我自己能生！”
大儿子一下子就傻眼了。
世界就是这么奇妙。
因为我一直以为自己不孕，所以与宋卫国过夫妻生活就没采取过措施。
没想到这个月亲戚不来，一查居然有了。
只能说上辈子那个婚检并不靠谱，这辈子我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10
怀孕三个月的时候，我又见到了二儿子成才。
他真是一个学霸。
在少管所里也没放弃学习，居然凭借自学考上了大学。
还拿到了助学金呢。
“我这样的天之骄子，是不会随随便便被毁了的！”
“我不需要你了，等我出息后，你会后悔的！”
“我还要出国！还要挣美元！”
“哈哈哈！那时候你下跪求我，就是喊我爹，我也不会认你这个破妈的！”
二儿子一脸的狠厉。
“行啊，那就祝你学业有成了。”
我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你就嘴硬吧！你永远失去了一个拥有优秀儿子的机会！”
成才轻蔑地看着我隆起的肚子。
“就你的智商，你生出来的孩子也一定是个草包饭桶！”
他得意地走了。
我摸着自己的肚子。
对这个还没出世的孩子，我不求他出人头地，只要善良孝顺就可以了。
11
怀孕7个月的时候，我去医院产检。
刚走到医院门口，就被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狠狠撞在了身上。
把我撞到，从台阶上滚了下来。
鸭舌帽男人急匆匆地逃走，但跑的太急，头上的鸭舌帽掉了。
我躺在地上看到了他的五官。
是大儿子成龙。
这个畜生要毁掉我肚子里的孩子！
那样他就可以觊觎我的财产了！
看到我发现了他的真面目，成龙跑得更慌不择路，就忘记了注意路上的车。
“砰！”
乱穿马路的成龙被一辆渣土车狠狠撞上，撞飞了几十米，再重重摔在了地上。
鲜血狂喷。
眼见是不活了。
死有余辜！
万幸的是我肚子里的宝宝很结实，没有受伤。
到底是母子一场，成龙的葬礼是我给办的。
很潦草。
我本以为不会有人来参加的。
没想到已经离开了好几年的三女儿成凤居然出现了。
12
“妈！我错了！”
“我后悔了！你才是我最亲的人！”
“我亲妈不是人，呜呜呜……”
“我还找您！您才是我最亲的人啊！”
成凤一看到我，就扑通跪倒，哭得涕泪横流，上气不接下气。
上辈子是在95年的时候，当初把成凤抛弃的那个女知青来村里认亲了。
哭着喊着要母女团聚。
成凤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一看亲妈是大城市的，立马就没有任何留恋地走了。
连头都没回，她到了沪城，一家人其乐融融。
后来我老了，找到三女儿，她居然颠倒黑白地说当年是我私自收养她，才让她们骨肉分离的。
忘恩负义的刻薄话比刀子还要锋利！
但事实上，那个女知青之所以愿意在1995年认回老三，是因为那时候沪城正进行老城区改造。
户口上多一个人，就能多分一套房。
沪城的房子多值钱啊！
所以才想到把扔在农村的成凤给接回去。
可现在还是80年代。
是我故意提前把那个女知青的地址信息透漏给老三的，她马上就迫不及待地回沪城找亲妈去了。
因为还没到老城区改造的时间，那个女知青又已经结婚生子了。
于是老三在沪城亲妈那里，就成了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拖油瓶。
亲妈嫌弃，继父更是不待见。
天天非打即骂。
老三其实学习也可以，虽然比不上老二，但考一个普通本科是没问题的。
但沪城的亲妈自然不愿意供她读书，早早就把她送到了纺织厂打工。
那样就可以住在集体宿舍，不用在家里面碍眼了。
这还不算，最近老三的亲妈还为了彩礼，要让成凤嫁给一个40多岁的二婚男人。
因为那老男人是成凤继父的车间主任。
继父要巴结领导。
成凤才19岁，当然不愿意，顶撞了几句，结果遭到了亲妈继父的暴打。
她这才带着一身伤来投奔我了。
但我怎么会再收养这个白眼狼？
决绝地把她拒之门外。
“成凤，我不能耽误你们母女团聚啊！”
成凤在外面跪了一夜，早上抹抹泪走了。
后来听说在沪城某个弄堂里发生了一起大火，烧死了一对夫妻。
纵火的成凤也跳了黄浦江。
13
成凤死那天，成佳也死了。
是被混混阿强活活打死的。
成佳一意孤行，非得和那个混混鬼混，为此从卫校退学了。
她觉得这是浪漫刺激的爱情，结果当然是飞蛾扑火。
阿强是改不了吃屎的狗。
继续吃喝嫖赌。
赌输了居然逼成佳去卖肉还债。
成佳不愿意，被畜生家暴而死。
14
一转眼，四个白眼狼死了三个。
时间也进入了90年代。
我的孩子出生了，还是一对可爱的龙凤胎。
我们一家四口很幸福。
而当老二成才再次上门的时候，依然是来要钱的。
他要到国外去读研究生，管我要钱。
上辈子，为了给他出国凑钱，我偷偷摸摸去卖血。
这辈子，我在90年代初就已经是百万富翁了。
连锁饭店十几家，连锁酒店也有四五家。
成才出国的钱我自然是能负担，但我一毛钱都不会给他的。
哪怕老二屈服，硬着头皮下跪求我，说他以后会加倍报答，我也没有改口。
重生后，我希望自己过得好。
更希望这四个白眼狼得到报应！
成才咬牙切齿地走了。
后来我听说他为了凑钱，居然当枪手替人高考，结果被当场抓了一个正着。
不但出国无望，连大学毕业证都拿不到了。
这下老二的前途真的毁了。
他被刺激得疯疯癫癫，天天在街上袒胸露背地狂奔。
“我是学霸……我是学霸……嘿嘿……嘿嘿……”
没人管他。
在1992年的第一场雪后，有人在公厕里发现了成才被冻僵的尸体。
雪后是个大晴天，风景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