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时煊僵住了,下意识抬手,碰了下小暖的面颊。
好像从她出生开始,他就从未好好抱过她一次。
所以仔细想来,这似乎还是他第一次认真的看看他的女儿。
才刚刚成年的小姑娘。
怎么就躺在这里了呢。
厉时煊心口像被扎了无数刀,已经痛到麻木。
眩晕恍惚到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
他咽下喉间漫上的血腥气,刚要开口说话,就吐出一大口血。
护士大惊:“先生,您没事吧?!”
厉时煊的心脏仿佛被剜碎,他已经感受不到痛。
他眩晕着,晃了晃脑袋,甚至没有勇气再看小暖一眼。
僵硬走出了太平间,没有勇气再进去看她。
司晴晚和司小屿不知道从哪得到了消息。
居然跑到了这里来。
看到厉时煊青灰的面色,母子二人故作伤心的抹了抹眼角。
司晴晚拉着他的手,安慰道:“时煊,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人各有命。”
“大概……是曦玥想小暖了吧。”
“从前的事情是我犯了糊涂,可我也只是怕你不要我了,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时煊,人死不能复生,往后就让我和小屿陪着你吧。”
司小屿也挤出两滴泪:“爸爸,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太在乎你了。”
“只要爸爸相信我,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然而母子二人声泪齐下的说完,却不见厉时煊有丝毫反应。
犹疑着一抬眸,却是对上了厉时煊冰冷的眼神。
二人都被吓了一跳。
厉时煊面无表情地抬手将二人甩开,冷声道:“演够了?”
他真恨透了自己。
这样拙劣的演技,他从前怎么没发现?
司晴晚和司小屿心底有股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就见厉时煊抬手拿起手机打电话——
“警察局吗?我要报案,我给我女儿送的天价珠宝首饰被盗。”
“还有,我女儿在学校遭受了严重的校园欺凌。”
司晴晚吓得后退一步:“……时煊?”
司小屿泪眼朦胧:“……爸爸?”
厉时煊赫然看向司小屿,神色阴冷:“别喊我爸,我只有小暖一个女儿。”
厉时煊控制住了他们母子二人,很快警察就赶了过来。
了解事情原委后,带走了司晴晚和司小屿。
司小屿昨天已经成年,而偷盗财务到一定数额,足以让他们母子把牢底坐穿。
做完这些,厉时煊无力滑坐在地,听到司小屿被带走时大声嘲笑——
“厉小暖在学校经常被我放在抽屉里的死老鼠和蟑螂吓哭你知道吗?!”
“你现在和她装什么父女情深?现在外界都以为我才是你儿子!”
“我才是厉家唯一的继承人,你的家产都是我的哈哈哈!”
状似疯狂的话语,就像一把把刀,直往厉时煊的心上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