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那份显示一切正常的检查报告,我怔怔地站在医院的大门口。
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方悬着,联系人列表里的名字一个个闪过,却迟迟点不下去。
就在三天前,我搬进了裴言的家。
但他本人并没出现,只是冷冰冰地给我发了条微信,通知我去做孕前检查。
医院门口人来人往,嘈杂的声音好像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在了外面。
他的电话突然打来,像是一阵突如其来的旋风,把我心里那股乱糟糟的思绪卷到了九霄云外。
“今晚我回去。”他说。
“好。”我回答,心里清楚这代表着什么。
时钟的指针缓缓指向了十点,裴言推开了客厅的门。
温暖的灯光洒在他身上,在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我的心也跟着晃动了起来。
“洗过澡了吗?”他问。
我沉默着点了点头。
裴言轻声“嗯”了一下,脸色平静如水。
“你去房间等我。”他边说边解开了领带。
从他身边经过时,那股清新的薄荷混合着深沉的橡木苔香味钻进了我的鼻子,清冷中又带着一丝丝暖意。
我本应该感到紧张的,但此刻却莫名地平静了下来。
也许,在那个他向我伸出手的夜晚,我们的命运就已经被注定了。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像是一层薄薄的寒霜,冷冷地铺在我们纠缠的身体上。
裴言压在我身上的时候,我的目光却忍不住越过他的肩膀,看向窗外那轮明亮的圆月。
即使我们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呼吸都交织在一起,但我却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比那月亮还要遥远。
那清澈纯净的月光,好像在嘲笑我们的纠葛,如此亲近,却又如此陌生。
“傅漪,分开的那天你有没有想过今天会这样?”裴言的吻落在我的脖子上,随着我的心跳深深扎进我的心里。
我的呼吸已经变得急促而混乱,但我还是紧紧咬着牙关,拼命压抑着那些几乎要溢出嘴边的喘息声。
“呵,”裴言沙哑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轻蔑和嘲讽,“还在装吗?”
在这一刻,我竟然分不清到底是身体上的疼痛更剧烈,还是心里的苦涩更难受。
一切都结束了。
裴言没有丝毫犹豫地离开了。
我一个人蜷缩在柔软的被窝里,身体的不舒服却始终掩盖不了心底的酸楚。
意识慢慢变得模糊起来,记忆不由自主地回到了那个阳光灿烂的下午。
裴言站在梧桐树下,金色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斑驳的光影勾勒出他清秀俊朗的侧脸。
“漪漪,我会永远对你好。”
那天,我得到了他最坚定的誓言。
可是现在,那些誓言就像飘落的梧桐叶一样,在时间的流逝中慢慢枯萎腐烂,变成了这场交易的肥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