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景昀怔怔的看着那些东西,只觉得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
直到何辰安一声轻笑打断了他的僵硬。
“斐景昀,你和她结了婚又怎样,还不是抓不住她的心。”
斐景昀深吸口气,拿着那衣服就要离开,却没注意到身后何辰安那算计的眼神。
就在他踏出门的那一刻,突然听见‘嘭’的一声。
斐景昀下意识转头,就看见何辰安倒在地上,脚旁边是个炸开的暖水瓶……
下午三点,军绿色的吉普车在卫生院门口急刹车,权念筝从车上匆忙走下。
坐在门口的斐景昀一看到她就站了起来:“权念筝,我……”
可下一刻,权念筝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直接走进了病房。
斐景昀顿时僵在原地,他回头看去,只见权念筝坐在病床边看着何辰安受伤的腿,眼里满是心疼。
这一瞬,斐景昀的心宛如针扎。
几分钟后,权念筝走出病房,冷冷看了斐景昀一眼,说:“跟我走。”
斐景昀不太情愿,但还是跟了上去。
吉普车一直开到大院的广播站才停了下来。
权念筝看着前方,淡淡道:“何同志说是你烫伤他的,现在,你去广播站公开给他道歉。”
斐景昀猛然攥紧了手:“不是我弄的。”
权念筝转头看着他:“我只相信我眼睛看到的,斐景昀,是你自己去道歉,还是我以上校的名义出公示?”
斐景昀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如果权念筝以上校的身份贴大字报,他甚至会被思想部喊去谈话。
而且,前线不需要一个劣迹斑斑的传译员。
斐景昀仿佛被抽走所有力气,他怔怔出声:“好,我道歉。”
说着,他推开车门,迈着像绑了铅球的脚,走进了广播站。
坐在话筒前,斐景昀像是一个没有生气的木偶,摁开了扩音器。
“各位街坊,我是斐景昀,因为我的原因,何同志不慎伤了腿,为此,我向他道歉……”
这句话,一连念了半小时,念到斐景昀嘴里都有了血腥气,才堪堪停下。
他走出广播站,权念筝仍等在门外。
看着斐景昀空洞的眼神,权念筝心里有一瞬间的心慌。
但很快,她就开口:“我今天去传译组给你请假,他们说查无此人是什么意思?”
斐景昀指尖一颤,这么快,就开始销毁他的信息了吗?
迎着权念筝疑惑的眼神,他竭力平静开口:“可能是他们查漏了。”
权念筝皱了下眉,但也没多想,直接说道:“走吧,回家收拾你的东西。”
斐景昀下意识抬头,权念筝这是……要赶他走吗?
看着他惊颤的眼神,权念筝突然觉得有些不自在,她硬着声音说。
“我会在部队给你安排宿舍,你去那里住,再在大院住下去,还不知道你要对何同志做出什么事来。”
原来又是为了何辰安,斐景昀突然觉得有些想笑,嘴角也真的扯出一抹苦笑。
最后,他什么也没说,沉默的上了车。
回了大院,收拾完东西,不过过去了一小时。
权念筝看着那个袋子,不由开口:“就这么点东西?”
斐景昀无声的笑了笑,点头:“嗯,也没什么好带的。”
毕竟,他离开权念筝的倒计时,只有12天了。
12天后,有关‘斐景昀’这三个字的所有东西,都将烟消云散。
权念筝没再多问,提着袋子直接上了车。
部队在深山里,除了窗外树叶的簌簌声,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权念筝看着前方,突然开口:“去了部队,不许跟任何人透露我们的关系。”
闻言,斐景昀嘴里发苦。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跟权念筝的战友们没什么交集。
部队里的人只知道权念筝结了婚,但对他却是一无所知。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车子缓缓停在部队宿舍前。
门口的士兵看见权念筝,立刻行了个礼:“上校!”
权念筝点了点头,那年轻士兵看着跟在后面的斐景昀,好奇问道:“上校,这位是?”
权念筝还没开口,斐景昀便回答了。
“你好,我是权上校的远方表弟,斐景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