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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你是......你是那个坏叔叔。”
床上的囡囡气若游丝，却还认出了宋时是送我骨灰的坏人，虚弱里又带出一丝害怕。
我在一旁看的心都碎了，手虚虚拢着她的小手。
妈妈在，妈妈在这宝贝，不要害怕。
宋时闻言一愣，也伸手握住她的小手，擦了一把眼泪立刻解释自己的身份。
“囡囡，你听我说，我是爸爸，之前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那么跟你说话，一切都是爸爸的错！”
他声泪俱下的把错误全都拦到自己身上。
“你是......爸爸？”
囡囡不敢相信，恍惚囡囡出声好一会，才虚弱摇了摇头，非常难过。
“不，你才不是囡囡的爸爸，如果你是，为什么你这么多年从来没......来看过我们？”
宋时愣住了，囡囡继续艰难开口。
“妈妈好辛苦的，她为了养囡囡，每天要工作到好晚......每年冬天都会被冻出冻疮......”
她就这么断断续续的说了这些年我们所有的难处，我听得泪如雨下。
这个孩子，原来什么都知道。
没事的囡囡，妈妈愿意的，妈妈不辛苦......
“那些时候，你为什么没在我们身边？”
囡囡质问出声，宋时愣住了，满脸都是悔恨，握紧了她的手。
“对不起囡囡，对不起！是爸爸不对，爸爸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爸爸会让你幸福的！”
囡囡却没理他，眼镜堪堪就要合上，声音也逐渐虚弱。
“可是囡囡好累啊......好困，好想睡觉。”
宋时看见她声音越来越小，霎时崩溃至极，浑身颤抖着喊出声。
“囡囡！别睡，求求你不要睡！你别留爸爸一个人在这......求求你......”
他嚎啕大哭起来，疯狂摇晃着她，几次哭得险些休克。
护士冲进屋里扶住了他，想把他带走打镇定时，他一把推开护士就冲到床边。
“囡囡！你再看一眼爸爸！我是爸爸啊！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林晴！”
但囡囡却没有回复他，逐渐没有了声音，旁边的仪器霎时发出爆鸣。
这时医生也急匆匆进来，做最后形式主义的抢救。
随着他心肺复苏一下下摁着，宋时坐在地上痛心疾首无助至极。
“囡囡！坚持住！囡囡......别丢下我一个人！谁来......救救我的女儿啊！”
许久之后，医生气喘吁吁松开她的小身体，抬手看了一眼时间。
“10:36分，抢救无效身亡。”
这句话音一落，宋时呆滞着抬头回过神，猛地就冲上前去。
他一把推开其他医生，拽住这个医生的衣领就跟他扭打在一起。
“你胡说！我女儿怎么可能会死？！是你们，都是你们的阴谋！是你们害了我女儿！”
他神情癫狂，全然不顾事实，更不敢相信囡囡已经死了。
整个病房顿时乱成一团。
我却没有继续注意他们，只是把目光放在了囡囡上。
如果我现在能在这里，一会的囡囡是不是也能......？
我这么想着，果然，下一刻囡囡的灵魂也飘了出来。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一开始还比较迷茫。
我霎时就哽咽了，好一会才试探开口。
囡囡？
她猛地抬头，对上我的眼睛，不敢相信似的。
妈妈？
我眼泪流下来，用力点头应声。
嗯！妈妈在这！妈妈在！
囡囡听见声音之后激动不已，冲过来就一把抱住我不撒手。
看着她仿佛对我有说不完的话的样子，我每一句都耐心听着。
手牵手离开医院的时候，我们没有回头。
我和囡囡，再也不要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