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卧室门口,听着房间里自己亲生母亲说出的冰冷冷的话语,感觉自己好像跌进了一条冰冷彻骨的河里,整颗心都被冻住了,既没办法行动,更没办法思考。
「可咱们这样对乐悠是不是太残忍了,她明明考得那么好,咱们已经连着三年给她下绊子了,她将来要是知道了真相,还不得恨死咱们啊。」
「恨什么?你是她爸我是她妈,我十月怀胎生她,你上班赚钱养她,她凭什么恨咱们?」
「乐宁从小就机灵,特别善于察言观色,这么会来事的孩子天生就是当领导的料,弄不好还能当大官呢。」
「她就是学习成绩差一点儿,乐悠是姐姐,是家里的老大,老大不就是要帮衬弟弟妹妹的嘛。」
「你再看看乐悠,就长了个只知道学习的死脑筋,既没有乐宁讨人喜欢,也没有乐宁那么会接人待物,她这样的性格混到退休也就是个只知道埋头干活的小科员,咱们俩要是指望她,老了还不得出去讨饭啊?」
「之前不让她参加面试就是想让她留在咱们身边伺候,让她随便找个班上,到时咱们俩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她也能请假伺候咱们,她要是真的也考到外地去,到时她在外地结了婚不回来,你难道还指望老了以后我伺候你吗?」
我爸皱起眉头:「那乐悠之前交的那个男朋友你为什么还要给搅黄了?」
「不搅黄怎么行?那个男的家里要条件没条件,要人脉没人脉,连六十六万彩礼都拿不出来,难道我搭出去两床被子连几十万的养老钱都换不来吗?」
「而且他家前几年就全款把婚房给买了,根本就没想过加乐悠的名字,我一眼就看出他们家全是骗子,到时乐悠嫁过去了,他们家能帮咱们什么?不给咱们添麻烦就算是烧高香了。」
「那乐宁你怎么就不要求这么多?还说没彩礼也没关系。」
「你傻啊?乐宁那是什么身份?她接触的都是些什么人?她要是搞了个官二代回来,你要彩礼有什么用?到时人家手指缝里随便漏出来点儿就够咱们俩吃好几年的,你要那几十万彩礼不是让人家看低咱们嘛。」
听着我妈市侩又功利的话,我只感觉一阵绝望袭上心头。
原来我并不是像她说的那样命不好,我命不好的所有根源恰恰就来自生我养我的父母。
我一个踉跄,手中的两杯牛奶脱手摔倒地上,「啪嚓」一下碎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