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一下,地板咚咚作响!
“够了。”
林霁寒忽得站起身,烦躁扯着领带,居高临下骂:“黎慈,你看看你现在狼狈的样子,你觉得你那死去的儿子愿意有这么个狼狈不堪的妈妈?”
黎慈一顿,但很快又默不作声磕头。
只是撑在地上的手却控制不住发抖,就在她要撑不过去的时候,头顶才传来林霁寒凉薄的一句——
“城西墓园,288号。”
瞒了十年,林霁寒终于说出孩子的墓地了。
黎慈顶着满目眩晕,艰难地从地上爬起,嘴角一抹释然的笑。
她口中不断重复:“城西墓园288,城西墓园288……”
随后越过林霁寒,脚步踉跄地朝病房的门走去,手按上门把的时候,被林霁寒从后面扣住。
“你去哪?”
黎慈空洞地目视前方,“城西墓园288号。”
“你这个样子怎么出去?”
林霁寒将她拉到了镜子面前。
黎慈抬眼看向镜中的她,头发邋遢,脸色发白,黑眼圈也很重,嘴皮干裂,身上也汗涔涔。
又听林霁寒补充:“你这样子出去,要吓死谁?”
黎慈脸色顿变:“对,你说的对!不能吓到宝宝。我这就回去换衣服,我要漂漂亮亮的去见宝宝……”
“我送你。”
林霁寒刚说完,声音加重补了句:“免得你到处乱跑,丢了我林家的脸!”
回去的路上,林霁寒打了两个电话,推掉了几个重要合作。
黎慈没有在意,她欣慰地看向窗外。
只要知道宝宝墓地在哪,死后……她的灵魂也会知道去哪儿找她的宝宝了。
真好……
黎慈给自己换上隆重的长款冬大衣后拿出一个大行李箱,里面装满了她买给孩子的玩具。
那些被摔碎的,也被她一一捡起拼凑,放了进去。
她还补充了一些新的,直到箱子再也装不下。
下午,两人抵达城西墓园。
黎慈提着重重的箱子,拾阶而上,身旁的林霁寒要替她拿,但被她拒绝。
那是她这十年给孩子准备的礼物,她不让任何人假手。
终于,来到了那座小小的墓地。
黎慈坐在墓碑面前,手指轻柔地抚摸墓碑上面的名字。
她柔声道:“宝宝,原来你在这儿,妈妈来看你了,妈妈还给你带了礼物……”
她打开行李箱,从里面拿出一堆房子水晶球:“宝宝这是妈妈在每次下雪天都给你买的小房子,你喜欢吗?”
放下水晶球,她又拿出一个拨浪鼓,微笑道:“这是你满月的礼物,好听吗?”
说话的同时,黎慈摇晃着拨浪鼓,发出“咚咚咚”的鼓声,随后小心翼翼地摆在墓碑前,转即又拿出一只玩具小熊。
“这是你百天的礼物,它软软的,可以抱着睡觉噢。”
“这是你周岁的礼物,能帮你学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