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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不可能！」我失声道。
「怎么不可能？他们都开始清算房产，想抵押贷款还债了。」
「我说你之前怎么那么急着上门认亲，还说顾家是什么首富，硬要我离开爸妈回顾家。」
「是不是早就知道顾家要出事，想赶紧给自己换个安乐窝啊？」
当着众人的面，赵雅毫不留情地挖苦我。
由于我的失态，赵清源跟钱莺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了，只是勉强撑着体面，暗示我跟赵雅换个话题。
赵家的长辈们看向我的目光也充满了鄙夷。我耐着性子坐下，耳边掠过几句低语。
「暴发户家长大的孩子，就是没礼数。」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真是连自己亲爸都不放在眼里。」
「看人家小雅，多孝顺。」
「顾家嘛，我知道，确实是邻市首富，怎么落魄到要抵押房产了？」
「你看看这个顾苓一脸丧门星的样子，我看啊，就是被她丧的。」
我沉着一张脸，不由冷笑。
丧门星？
赵雅刚到顾家才一周，家里生意就横遭意外落到这种地步。
先前在赵家十八年，赵清源就被压在副位上没有出头之日。
到底谁是丧门星，还不知道呢。
我说这个赵雅去了顾家一周都没给这边来个消息，怎么今晚就急着赶来送贺礼。
原来是把顾家这棵摇钱树给摇秃了，急着往回贴呢。
我盯着赵清源手边的建盏，内心直嘀咕。
爸爸真舍得把这盏送给她？
我坐立难安，好容易熬到聚会结束，正想着怎么开口回顾家看看呢，赵雅又发话了。
「爸，我能不能在家住一晚啊？」
「回顾家要一个小时呢，太晚了，不安全。」
「顾长青把司机都辞退了……」
赵清源跟钱莺哪有不允的，拉着赵雅的手，又心疼，又欢喜。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我显得有些多余。
于是当我试探着提出能不能回顾家看看时，赵清源跟钱莺忙不迭地点头了。
我打车连夜回了顾家。到家时已经十一点多了，可院子里灯火通明，家门口还停着一辆警车。
6
客厅里，顾长青神情严肃地正在跟警察说着什么，养母宋惠安则坐在一旁，双目微红，形容憔悴。
房间里有些凌乱，博古架上的藏品少了好些。
就连养母腕上戴了多年的玉镯也不见了。
「这是怎么了？」我心中酸涩，快步走到养母面前。
「苓苓，你怎么回来了？」
「顾家负责的工程建成，但上面的工程款迟迟下不来。」
「今天有工人来家里闹了，还丢了些东西……」
她哽咽着说到一半，就掉下泪来。
我心里一动，忽然想起赵雅拿去的那尊建窑兔毫茶盏。
「爸爸，你最爱的那个茶盏呢？」
「估计是被那些工人顺走了吧。」顾长青叹息一声，「已经立案了，但愿能找回来。」
「哼，当然能找回来。」我怒火中烧，冷笑一声，「因为它根本没丢，现在就在赵清源手里呢。」
顾长青跟宋惠安闻言，皆是一脸震惊又痛心的样子。
送走警察已是深夜，全家人都毫无睡意。
养母拉着我的手，忍不住哭诉。
原来赵雅从回来后，就开始疯狂地向家里伸手要钱，买衣服，买包，甚至还要买房子买车。
家里的古董藏品，玉器首饰，都被赵雅以要嫁妆的借口占下。
养父母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觉得赵雅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却不曾照顾过她一天，心中愧疚。
每每看到赵雅那张跟顾长青神似的面孔，就会觉得，由着她算了。
可没想到，赵雅居然会不声不响拿走价值不菲的茶盏，借花献佛。
现在工人们逼得紧，上面的拨款迟迟不到，在这样下去一定会出事的。
顾长青没有办法，只好想方设法自己先垫付下去，安抚好工人们的情绪。
原本这笔工程款虽然不是小数目，但也伤不到顾家的元气。
但公司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又闹出了一些经济纠纷，再加上同行借机拉踩使坏，泼脏水，抢生意，顾家一连丢了几个合作，还因为违约，面临巨额的赔偿。
没办法，只好清算房产抵押还贷，家中不少珍贵的收藏也忍痛出了。
赵雅见此情形，对他们的态度也不像刚来时那么亲昵了。
眼见顾家面临破产危机，赵雅连声招呼都没打，就回了赵家。
「爸，妈，我不想回去了。」我心中酸涩，低声说着。
「怎么了？你的亲生父母对你不好吗？」
「也不是。」我摇摇头，「只不过彼此之间没什么感情。」
「再说了，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我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顾长青夫妇欣慰地笑笑，但还是坚定地摇摇头，劝我回赵家。
毕竟赵清源才是我的亲生父亲。
如果像赵雅那样不告而别，太失礼了。
「苓苓，幸好你提前认回了亲生父母，以后也好有个依靠。」
「否则以顾家现在的情况，会连累你的。」
可惜，赵家并不是我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