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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因为大家做梦也没有想到，平日里一个游手好闲、不学无术、无恶不作的纨绔，居然能说出这番大义凛然，且富有治国安邦思想的话来。
作为大明朝的治国重臣，在场的众人竟是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陆灿的这番充满正气的话了。
特别是徐阶，在这一刻，他甚至突然间发觉，陆灿所说的这番话，其中的道理，堪称无懈可击。
凡遇大灾，不仅是需要朝廷一方出力，而是要借助民间，以举国上下之力，一起来共渡难关……
细细一想，此话何其在理！
举国上下，众志诚城，万众一心共渡难关，这确实是不仅可以在赈灾的同时，又减轻了朝廷振灾的困难，而且还能在赈灾的行动中展现出朝廷和群众凝聚力和团结一心。
这对朝廷的稳定起到的作用，不可谓不大。
所以，这一刻，他不得不微微侧目的望向了这个平日里不学无术的纨绔，心中无比吃惊。
不仅是他，就连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严嵩，此时也是脸上露出了几分愕然之色。
因为这番话出自于陆灿这种人的口中，实在是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当然，嘉靖也和一众大臣一样，起初对于陆灿说有解决国库空虚的办法，那是不屑一顾，觉得陆灿的口中吐不出什像象牙来，所谓的办法，顶天了充其量那也就是说一两个低级没用的鬼点子。
他一开始说的国债，听上去也确实像是一个没用的鬼点子，让朝廷向民间借钱，这一听就是馊主意。
但是，后来他的这一番话，却着实是让嘉靖给愣住了。
陆灿的父亲陆柄，那可是嘉靖从小玩到大的伙伴、伴读。
所以，陆灿是个什么德性，嘉靖会不知道？
那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好吃懒做、不学无术的纨绔败家子，除了吃喝嫖赌，哪里还能做什么正事呀，别说正事，就是连本书都不愿意读的家伙。
结果，这样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败家子，今天居然能说出了这么一番正气凛然，慷慨激昂的话来……
这不由让嘉靖有一种大跌眼镜的感觉。
这就好比，一个平日里无恶不作的恶徒，他劝别人要善良，莫要踩坏了地上的花花草草。又好比是一个伤风败俗、五毒俱全的人，他突然跟别人说要斯文。
这能不叫人觉得诧异吗？
更重要的是，说就说吧，他还说得非常有道理，甚至连这些朝堂上的文渊阁大学士都无力反驳，这就不得不叫人刮目相看了。
作为朝廷，哪怕是为了社稷的稳定，出了大灾，朝廷也必须赈济，这个道理其实大家是懂的。
但是要陆灿这种德性的人也懂这个道理，这就很不容易了。
其次，细想的话，陆灿所说的，朝廷艰难的情况下，如果还借钱赈灾，这确实不会有损朝廷的颜面，反而能更加证明朝廷的爱民之心。
无钱赈灾，会影响社稷的稳定，借钱赈灾，则一可避免由天灾而引发的民乱之危，同时还能在赈灾的行动中加强百姓和朝廷的凝聚力，对于社稷的稳定来说，该怎么选，答案不言而喻了。
不过，嘉靖心里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些话会是从陆灿口中说出来的，所以惊讶过后，他问道：“陆灿，你这番话，是从谁那里听来的？”
众人一听，也反应了过来，一个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
陆灿一时无语，没办法，谁让自己人设如此呢？
他只得无奈的回道：“皇上，这些都是我心里的想法，并非是听别人说的。而且，也不会有人跟我说这些东西。”
嘉靖想想也对，因为以陆灿的德性，结交的自然都是些狐朋狗友，又怎么可能会有人跟他谈什么赈灾之类的话呢。
一旁的方钝急忙道：“那你就是来之前提前准备的。”
陆灿给了对方一个看傻B似的眼神：“你当我是来赶考的么？”
方钝一听，也顿感自己说话没过脑子。
因为大家都心里清楚，来之前陆灿不知道御前会谈赈灾这个事情，又何来的提前准备一说。
也恰恰就是因为不可能预见今天这个话题，也就更加的证明，刚才陆灿所说的那些话，是他临时想出来的见解。
明白这一点，嘉靖这下不得不对陆灿多了几分认真了。
他沉吟了一下，不由郑重的对众人道：“诸位，陆灿刚才说的就很好啊，百姓遭逢大灾，朝廷岂能因为国库空虚，就放任不施赈济的道理。如此之般，才是有损朝廷的颜面，孰轻孰重，我想诸位应该是懂的。大家觉得他所提的发行国债这个办法，如何？”
此时，大家不再向先前那样，急匆匆就跳出来否决了，而是都沉吟思虑了起来。
稍刻，严嵩回头看了一眼陆灿及众人，然后慢声道：“皇上，老臣到是觉得陆灿这个办法可行。他说的确实没错，百姓受灾，虽然如今国库空虚，无银粮可用于赈济，但是以其眼睁睁的看着受灾的百姓饿殍遍野，这也是有损皇上的爱民之心，于社稷安稳不利。以其这般，反到是借钱赈灾，于国于民，都是有利。只是……严世蕃号召朝野上下捐献赈灾钱粮，尚难筹集，这……要向民间借钱，会不会就更难办成了？”
徐阶和吕本等人，也纷纷点头：“是啊，要向民间借钱，谈何容易，钱庄、富商们会愿意借吗？”
听到这话，嘉靖也微蹙眉头，点点头，不由转头望向了陆灿，问道：“陆灿，主意是你提的，你可有办法让民间愿意借钱给朝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