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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直到那晚，我起了寻死的念头，半夜站在河边。
前脚刚沾上水，余光里却闪过无数的绿眼。
我看得清楚，那是成群的老牛。
它们正整整齐齐向着后山走。
很显然有东西在召唤他们。
我提着灯笼，快步跟了上去，奈何为首的是头老牛，走起路一瘸一拐。
越看越觉得面熟。
随即，我朝水里扔了块石头，果然引起了注意。
那老牛转瞬变成了人形。
是村长，嘴里还含着他的拐杖，时不时发出哞哞的低沉。
身后的牛群都匍匐在地，像是迎接某种仪式。
8
我还没看清，就被蒙住了眼。
太爷把我拉出山口，催着我藏在家里，他要去邻村请我三叔。
三叔是附近有名的风水先生。
回到家，我按照太爷的吩咐，把灯全部点亮，里面塞满红纸条。
再在堂屋门前撒上石灰水。
我把门锁得很死，整夜都不敢闭眼。
直到白天，我才撬开门缝，发现没有任何异样。
还没将身子探出去，就被拉出了门。
胜子手上糊满了泥，冲着我扮鬼脸，还说昨天叫我出来玩，我却躲着不见人。
我把胜子扯到树下，告诉他昨晚牛头绿光的事儿。
他不信，直言笑我疯了。
听他说，晚上有篝火晚会，唱歌跳舞，好玩的很。
我听着心动，可太爷不让我晚上出门。
不过晚会人多，应该不会有事吧？
刚到集市，胜子就吵着闹肚子，让我先去，找个位置等他。
路上，倒是看见不少人。
几乎人人都端着个坛子，举过头顶，朝集市中间走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儿搭了个台子，台子中间是三把藤椅。
按理说，应该只有一把，给村长坐的。
奈何转眼，胜子就坐在了最中间，还示意让我上去。
见我皱眉，他开始解释起来，笑我没有见过世面。
今天是村里的节气。
叫童子节。
所有的大人都要给童子服务，以求来年多子多福。
胜子说得入神，顺势给我端了碗红汤，说是红茶。
可我只闻着股腥味，推搡之间，台下的村民倏然跪在地上，朝着我和胜子行礼。
我吓得合不拢嘴，刚想跑下去，就被胜子拦下，他径直把汤水泼在我脸上。
“胜子，你疯了！”
随即嘴里的血腥就散开了，我抹着袖子乱啐，才惊觉。
这是牛血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