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
突然来的一阵幽幽的声音,让她不由的背脊一凉。
她猛然抬头望去,就见沈清容站在了门口,一身素白的孝衣,她已经有十九岁了,尚未嫁人,白的衣服,白的脸,跟个鬼一样。
“你这么吓人做什么?”沈清辞本就是被吓的不轻,一见沈清容这身白衣,直接就走了过来,扯着她身上的衣服,“你穿着这样做干什么,想要咒我死吗?你不要以为我死了,你就是这个府里的嫡女了,我告诉你,沈清容,就算是我死了,你也不过就是没有人要的庶女。”
当她还要大骂之时,啪的一声,脸一疼,而沈清容的手已经扇在了她的脸上,一巴掌,把她给打懵了。
“你敢打我,你这个庶女竟敢打我?”沈清辞当场就要回一巴掌过去,可是她一见沈清容脸上的悲愤,还有那一脸的苍白,以及隐忍的恨意,这只手怎么也下不去。
“你过去送送他吧。”
沈清容就像是失了魂一样,走到一边,风吹着她单薄的衣服,就似是吹散了雾气一般,苍苍凉凉,幽幽冷冷。
“谁,送谁?”
沈清辞摸着自己的脸,她不喜欢沈清容阴阳怪气的。
“送谁,你不知道送谁吗?”沈清容指着满院的白色挽联,“沈清辞,你说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爹为你死了,现在大哥也为你死了,你说我们兄妹害的你,现在我大哥已经用他的命还你了,你满意了吗?”
“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沈清容一步步的接近,沈清辞一步一步后退。
她似乎是知道什么了,可是不敢承认。
他是你为你死的,哥,沈清容笑的眼泪无意识的滚着,他是被你逼死的,他为了你给你的安东哥哥顶罪死的,皇上将他五马分尸了。”
“沈清辞,你告诉我,我们兄妹欠你的,还清了吗?”
她还是笑着,此时在她胸口中的又是怎么样的一种疼痛?
她怎么会有这样的妹妹,怎么会有这样无情的妹妹……
沈清辞跌坐在地上,一院子的白色挽联,就像是恶鬼一样,不时的对着她大吼着,咆哮着……
她没有想过,要让大哥死的,她真的没有想过……
“姐儿,姐儿……”
奶嬷嬷见突然哭起来的沈清辞,被吓到了,她连忙抱起了沈清辞,拍着她,姐儿不哭,没事了,不哭啊。
可是沈清辞仍闭着眼睛大声哭着,哭的嘶心裂肺,声嘶力竭。
而此时沈文浩正跪在外面,手中还拿着一个破了的拨浪鼓,他到了现在还都是没有反应过来啊。
“你做了什么?”
沈定山对跪在地上的儿子大声的吼着。
“爹,我没有做什么啊。”
沈文浩真的十分的冤枉,他只是过想来要看看妹妹的,正好就见妹妹放在一边拨浪鼓,就想要拿起来,放在她的小手里面。
结果妹妹突然哭了,声音吓得他一个措手不及,将手中的拨浪鼓掉地上,后脚再这么一踩,就把拨浪鼓给踩坏了。
沈定山气的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沈文浩脸都白了。
“你说,你怎么能如此对你妹妹?”
沈文浩张大了嘴,不知道如何解释。
“你母亲为了你们兄妹,独自一人带着阿凝颠簸流离,你们知道吗?”
沈定山拍着自己的胸口,他这里疼啊,“她一个人带着阿凝,住在又破又烂的房子,阿凝亲眼见到她娘病死了,她才四岁,跪着去求村上的人,让人帮着她埋了她母亲,饿了只能啃黑面馍馍,而一个黑面馍馍她可以吃上四五天,渴了就喝小河里面的水。”
“你们兄妹从来没有吃过那样的苦,可是那些苦都是让阿凝受了,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你母亲辛苦的把你们养大,把你们当成亲生子女,危难之时,她宁愿带着阿凝一起死,也要护着你们。她是你的妹妹啊,是你母亲拼了命生下来的女儿,你们就不能看在你们的母亲的份上,对她好一些吗?”
沈定山气的一鞭子就抽在了儿子的身上,沈文浩哼也没有哼一声,他挺着背,不反驳。这一鞭子他受,是他对不起妹妹,是他踩坏了妹妹的拨浪鼓,也是他们兄妹害的母亲客死异乡。
“父亲,请手下留情,”沈清容跪在地上,替哥哥求着情,而沈文浩对她摇头,意思让她不要说了。
他们兄妹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却让沈定山心里窝的火气更盛,到底是兄妹情深啊,他们还可以相互扶持,可是他的小阿凝太可怜了。
他再拿起了鞭子抽向沈文浩,谁也不能伤着小阿凝,就连他的亲生儿子,只是就在他这一鞭子要打出去,他听到一阵像小猫一样的声音。
“爹爹……”
沈定山的手指顿了一下,他不相信转过身,就见他的小阿凝正站在门口,刚才是她在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