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过身,盯着秦砚微红的双目平静道:
“不凭什么,这家珠宝店,乃至整座商场都是我沈家的产业。”
秦砚脸上展现出错愕,继而面色涨红,又转为不屑。
温烟烟闻言狠狠咬了咬下唇,眸子里流露出一丝丝嫉恨,话音一转:
“姐姐真有钱,不像我,还得努力兼职工作才能生活下去。”
秦砚再一次挂上轻蔑。
“呵,沈岁岁,你不就仗着自己出身好所以才这么目中无人吗?你永远比不过烟烟的温柔和小意,永远也及不上烟烟半分努力与上进,你只配与秦峥这种私生子在一起,一起钻进钱眼里,满身铜臭味。”
若是在以前,这样的话一定会激得我泪流满面,让我失态般追在秦砚后面问为什么。
但是现在,我只希望秦砚一辈子与温烟烟绑在一起永不分离,永远拮据的日子。
我清楚的计算过,秦砚在被赶出秦家后,所有的卡都被冻结,只剩下他自己名下的一张银行卡里,还存着五十多万余钱。
这笔钱对于一个自出生以来就纸迷金醉的大少爷来说,杯水车薪,很快就会捉襟见肘穷困潦倒。
我扬了扬头,脸上满是一副期待的表情。
“我配的,是秦家未来继承人秦峥少爷,至于你这种被赶出家门的废物,余生怕是想见我一面都难,既然两位这么仇恨金钱,那便祝二位永远过没有钱的日子。”
秦砚被我的话一噎,脸色青黑。
爱钱又恨钱,又当又立。
我勾着唇角将戒指递到秦峥手里,挽着秦峥的手慢慢走上二楼。
二楼是贵宾区,只有本店的 VIP 客户才有资格进。
秦砚还是秦家继承人的时候,哪怕没有在店里充值,那导购也会微笑着请他去二楼看看,选些昂贵的奢侈品。
但是现在,他只是一个没有工作的穷小子而已,连一楼 VIP 展柜的珠宝都没有资格买,更不用说其它优惠。
秦砚以为秦家大门永远为他而敞开,殊不知,我嫁给谁,谁才能当秦家的下一任继承人。
人不会有既要又要的权利。
他既然选择了爱情,那么也要接受浪漫爱情背后噬人的漩涡,一点点将他身上的光环剥离殆尽,逐渐成为一个碌碌无为囊中羞涩之人。
只是不知道,到那时候,他眼中可有情饮水饱的爱情,还能维持多久呢??
秦砚的落魄比我想象中要快得多。
距离订婚宴还有半个月的某个夜晚,我正复盘着公司账目,突然接到了秦砚的电话。
我皱眉犹豫片刻,还是选择接起,冷冰冰问了句:
“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电话另一头,秦砚收起了往日不可一世的语气,小心翼翼道:
“岁岁,我在清荷酒吧,你能过来一趟吗,有点急事找你。”
“直接说事,不然我挂了。”
“别别,”秦砚赶紧出声阻止,踌躇片刻后磕绊道,“我能向你借点钱吗?”
我顿时恍然大悟。
秦砚还是秦家继承人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与兄弟们去清荷酒吧消费,一晚几十万是常有的事儿。
以秦家的家底,秦砚就算这辈子住在清荷酒吧日日撒钱,秦家也能兜得起。
可惜的是,如今的秦砚几乎身无分文,在清荷这种一掷千金的地方,囊中羞涩的他自然是没有钱结账的。
我眸子一闪,对秦砚道:
“好的,等我二十分钟,我马上过去。”
电话挂断的前一刻,我听到秦砚显摆的声音在嘈杂的酒吧响起:
“我就说吧,有的是来给老子买单的人,沈家大小姐就是老子的舔狗,随叫随到,赶都赶不走。”
紧接着,是一阵哄堂大笑。
我毫不犹豫地给秦峥打了个电话。
二十分钟后,我挽着秦峥的手出现在清荷酒吧大门外。
老板诚惶诚恐地将我们请进去,赔着笑脸一路将我们领到秦砚所在的卡座边。
背对着我们的秦砚看不清容貌,只能看到他穿着一身廉价的冬衣,与之前非大牌不穿的性子判若两人。
秦砚还在滔滔不绝讲述我过去如何跪舔他的事儿,带着三分添油加醋,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不爱钱只追求真爱的痴情大少爷人设。
坐在他对面的兄弟猛地一抬头看到我,手一哆嗦,酒水倾洒。
他慌乱地站起来,先是犹豫一瞬,然后张嘴叫道:
“秦先生,沈……秦太太好。”
我与秦峥的婚事早已通知圈子里的人,提前喊一声秦太太,也算合理。
除了秦砚与温烟烟以外,所有人都起身恭敬地给我与秦峥让座。
整个圈子里,人人都依附于秦沈两家辉煌大厦,好从生意场中分一杯羹。
没有人敢得罪秦沈未来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