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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儿子取名叫沈一诺。
一诺千金。是我对温言的承诺,也是我对这个小生命的承诺。
一诺很乖,不怎么哭闹,一双眼睛乌溜溜的,像极了温言。
我和温言在病房里,说说笑笑,日子虽然辛苦,却也充满了新生的喜悦。经过我这几天的精心照料,温言的气色也慢慢好了起来。
沈建国和我妈许素心,就是在这时候来的。
“你们来干什么?”我堵在门口,语气冰冷。
见沈建国又要发作,我妈急忙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他冷静。
沈建国冷哼一声,绕过我,径直走到床边。
“我来看我大孙子。”
说来也怪,我的儿子一诺,这几天谁抱都不哭,唯独到了沈建国的怀里,立刻就扯开嗓子,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
沈建国被哭得没了兴致,黑着脸把孩子塞回我怀里,转身就跟隔壁床的家属聊起了天。
隔壁床那家,一连生了七个女儿,做梦都想要个儿子。
我没仔细听他们在聊什么,只隐隐约约听见“没儿子命”、“又是个赔钱货”之类的字眼,以及我父亲沈建国那充满同情与理解的安慰声。
我的父亲,他总是能随时随地、毫不费力地同情除自己家人之外的任何一个人。
我忙着给一诺兑奶粉、换尿布,给温言削水果,没再理会他们。
沈建国见我们一家三口谁都不搭理他,自觉无趣,坐了一会儿也就带着我妈起身离开了。
又过了几天,温言说想吃城南那家老店的桂花糕。
于是我出了门。
我不仅买了桂花糕,还特意绕路去花店,买了一大束温言最喜欢的白玫瑰。我哼着欢快的小曲,想象着她看到花时惊喜的模样,心情好得像是要飞起来。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温言打来的。
电话一接通,她那带着哭腔和惊恐的尖叫声,就刺穿了我的耳膜。
“阿昭!阿昭你快回来!一诺……我们的一诺不见了!”
“啪嗒”一声,手里的花束掉落在地,洁白的花瓣散落一地,像是瞬间凋零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