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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了黑夜视物的凤引，拴了门，然后摸索着睡到了妈妈的身边。
张家只有两个卧房，老头老太一间，傻儿子一间。
妈妈和她，跟着傻子爹住在一个房间里。
只有一张床。
傻子爹牵着妈妈杨蕊的手，无忧无虑地睡着了。就像一个依赖母亲的巨大婴儿。
多亏了这个傻子形影不离地缠着杨蕊，要她照顾吃喝拉撒睡，哪怕是一分钟找不到人就大哭大闹、没完没了！
不然，杨蕊恐怕是早就清白不保了！
杨蕊松开了傻子的手，搂住了凤引瘦小的身子：“你今年也有12岁了，要是吃得好些，都该有我高了。可是你现在……”
凤引的确快12岁了，但是也就1.2米多一点，不到40斤，瘦不拉几，弱不禁风。
六年前，她幼儿园大班时期被拐卖。至今，几乎没怎么长过身体。
每天吃着清汤寡水，怎么长个子？能活到现在，都是医学奇迹了。
“对不起，都怪妈妈没用。”杨蕊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从衣兜里拿出了半块馒头，“来，吃了，这是傻子给我的。”
傻子爹虽然傻，但是对妈妈是真的喜欢，依赖。他吃东西的时候，要是找到机就会偷偷藏东西给妈妈吃。
而妈妈总是会分一半，留给她吃。
“……”凤引捏着馒头，眼泪忍不住默默地流了下来。
感动，心酸，痛苦，失而复得的欣慰……五味杂陈。
这一世，一定要保护好妈妈！
还记得上一世，她找到机会去山林里找妈妈的时候，只剩下破烂的衣衫和几块血迹干涸的筒筒骨。
绝对不能让悲剧重演！
“我吃饱了，吃不下了，你赶紧吃了，别浪费。”杨蕊只当她是舍不得吃，连忙催促道。
“谢谢妈妈。”凤引含着泪，将半个馒头细嚼慢咽地吃下了。
有力气了，再慢慢筹划怎么阻止悲剧降临，怎么逃跑。
夜里寒风四处灌过来，老棉被又冷又硬，缩在妈妈的臂弯了，有了一丝温暖，困极了，累极了，她沉沉睡去……
却又在半夜鸡叫“咯咯咯——”的时候，陡然惊醒。
前两世，糟老头子发动的时候不同。不过，都是在晚上。
大白天的，村子里人来人往，到底是要脸面，他们还不敢动妈妈这个名义上的儿媳妇。但是，也得以防万一。
“妈妈，今天，你一定要跟傻……跟爸爸形影不离！一分一秒都不能离开！没有爸爸保护你，我不放心。”
凤引三番四次强调之后，还是觉得不安，干脆直说。
“我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了，老头子看你的眼神不对劲，妈妈，白天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晚上，有我，谁都别想伤害你！”
“你……”杨蕊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震惊之后，也有欣慰。
孩子，到底是长大了。
杨蕊摸了摸她的脑袋，“妈妈明白，妈妈会保护好自己的。我守着傻子，最主要原因就是自保，就是苦了你了，我好多时候都腾不开手帮你，几乎所有事情都要你自己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