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鄂云锡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的时候,他跪下来说这辈子命都是我的。
后来他也真的做了我十年的狗。
在出最后一次卧底任务时,他抱着我说:“等我回来,我们就结婚。”
我信了。
可三年后,他带着满身伤痕回来,却是在我面前求娶她人。
“这三年里,一直是我和怜怜相依为命。”
我懒得听他废话,直接拔枪抵上那女人的脑门。
然而下一秒,一把枪对准了我的心脏。
他说:“伤我可以,动她不行。”
我沉默半晌,笑了。
“好!”
“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我给你们当证婚人。”
他跪地感激。
殊不知,当天我便答应同当地最大的军火商联姻。
可后来,我的婚礼。
鄂云锡却孤身一人,绑着炸弹到了现场。
“月月,你敢嫁,我就炸了他。”
.................
基地里,我坐在主位。
地上跪着一对男女。
“姐,我出任务这三年,一直都是夏怜在陪我。”
“年少的誓言不能作数,求你成全我们。”
我把玩着手里的抢,眸中带着几分玩味。
曾经他口口声声要娶我为妻,如今“姐”倒是叫得顺口。
而夏怜。
那一双水眸中此刻正盛着泪花,我见犹怜。
“胆子不小。”
我轻嗤一声,手枪上膛。
在子弹射出的前一秒,鄂云锡将夏怜拉至他的身后。
他双眼猩红,语气愤怒。
“杉月!你玩笑开过了。”
“夏怜跟你不一样,她没动过刀枪。”
之前连话都不敢大声对我说的人,如今倒是敢冲我发火了。
我吹了吹还在冒烟的枪口,只觉可笑。
夏怜瑟瑟发抖地躲进鄂云锡怀里。
“云锡,我怕。”
鄂云锡眸中染上心疼。
“杉月,夏怜她性子柔弱,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我拿枪抵上夏怜的额头,眼神发狠:“如果我说不呢?”
一把枪蓦然抵上了我的胸口。
我垂眸,看着那把我亲手送给鄂云锡的枪。
他声音苦涩,但透着坚定。
“伤我可以,动她不行。”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当初花尽心思定制这把枪时,那军火商嗤笑着提醒。
“小男孩没定性,小心这枪口最终对准了你。”
一语成谶。
他的话还有后半句。
“不如考虑下我,我成熟稳重。”
现在想来,也不是不行。
我收回了抵着夏怜的枪,倒不是怕鄂云锡动手。
而是觉得,蠢货不配我救。
我视线扫过在场的众人。
“眼下你们鄂队长要成家了,一直在我手下办事也不成体统。”
“我打算成立二营,你们愿意跟他走的,向前一步。”
鄂云锡诧异抬头。
我笑着开口:“放心,我怎么也算你‘姐姐’,你成婚,我自然要随礼。”
“需要的话,我亲自给你们证婚。”
夏怜眸中跳跃着惊喜。
我知道营中一直有人因为我是女人不服我,正好借此机会踢出去。
鄂云锡抱着夏怜带着愿意跟他走的手下离去。
一直站在我身侧没开口的李泽忧心忡忡。
“杉队,你就这么把人分出去了,他到时候压过你怎么办?”
我伸了个懒腰朝外走去,视线落在正在装卸军火的仓库。
那里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这片土地上最大的军火商——谢鸿羽。
“怕什么?这不是还有他吗?”
李泽惊讶:“杉队……你同意了?”
我迈步朝仓库走去。
“我觉得他说得有点道理,年纪小的确实不靠谱。”
“年龄大的虽然不一定成熟稳重,但一定有利可图。”
谢鸿羽正在打电话,见我过来,本来贴在耳侧的手机,改为外放。
手机扬声器传出一个粗犷的男声。
【我就搞不明白了,杉月那个女人有什么好,让你惦记这么多年?】
【你每次给她的价格跟白送有什么区别?】
【这样,你这批军火再给我让一个百分点。】
【你要天仙我都给你找来!】
他把玩着枪,语气懒散。
“对我来说,她就是天仙。”
对面的男人假装牙酸“诶呦”了一声,我凑近他的手机,开口。
“黑狼,以后要是再让我听见你给我的男人找女人。”
“小心你的狗命。”
对面愣住了:“杉月,你……”
话还没说完,手机就被谢鸿羽扔给一旁的副手。
他看着我的眼神炽热中透着一丝紧张。
“月月……你刚说我是你什么?”
在这枪林弹雨的世道,谢鸿羽能吃下整片军火市场,一家独大,足见其胆识与魄力。
可现在,他在为我的一句话紧张,鬼才信。
我挑眉。。
“戏过了啊!”
谢鸿羽站直身体,低沉的嗓音带着迫切。
“什么时候结婚?”
我看着仓库里已经塞满的军火,意味深长。
“那要看谢总的诚意。”
他轻笑一声:“还真是财迷。”
“今天这批军火,送你。”
“往后的,我也包了。”
“这诚意如何?”
我笑:“够了。”
见我们聊完,副手又将谢鸿羽的电话递了过来。
“谢总,黑狼一直在喊你。”
谢鸿羽接过手机,黑狼的声音再次传入耳中。
【姓谢的,我可是都听见了。】
【你给杉月的军火不要钱!】
【你丫的,真是见色忘义!】
我还有别的事要处理,没空听他谈生意。
但我这人记仇的很。
我清晰记得,他刚刚扬言要给谢鸿羽找女人。
临走前,我凑近谢鸿羽耳边低语。
“再涨他两个百分点。”
“都是自家兄弟,这钱不赚白不赚。”
说完我就走,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的谢鸿羽红了耳尖。
我到了训练场,面前突然投下一片阴影。
鄂云锡躬身,双手拖着那把我送的枪。
“怜怜看见枪托上刻着你的名字,跟我闹。”
“想来,枪还是还给你。”
我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当时在枪上刻我的名字,是想让他记得他这条狗命是我救回来的。
出任务的时候,他没资格丧命。
接过他手里的枪,我随手扔向一旁正在练习的迫击炮队。
“轰”的一声,那枪迎着火炮在空中炸成了碎片。
鄂云锡瞳孔一缩。
“月月,我们之间,何至于此?”
我冷笑出声:“那该如何?日日抱着这把枪睹物思人?”
他声音苦涩:“月月,我以为你会懂我。”
“怜怜是我亲手救的,就像你当年救我那样。”
“我会爱上她,就像你会爱上我,是难以克制的。”
我嗤笑一声,“我当然懂你,发情期的狗嘛,控制不住实属正常。”
他脸色一黑,随即解释。
“怜怜跟你不一样,你能轻松在这乱世立足。”
“她太柔弱了,没有我,她会死的。”
我挑眉:“是吗?那你可千万保护好她,别死在她前面。”
次日。
我接到紧急任务,要配合当地的军队从恐怖分子手中救出一批人质。
可正当我连夜在作战模拟中心排兵布阵,夏怜突然来了。
“杉队。”
她咬着唇,故作娇羞,“我想找你借个队医。”
“云锡也真是的,不知轻重。”
“昨晚闹了我一晚上,好像有些撕裂。”
她一边说着,一边视线不住四下乱瞟。
我挑眉,“是吗?”
“那他可太不懂怜香惜玉了。”
“我这个当姐姐的,替他赔不是了。”
她掩唇,“那倒不用,杉队你想来还没机会体会男人的滋味。”
“不过也不怪你,”她眼神在我身上上下打量,“你这样的,确实很难让男人提起兴趣。”
“你不知道,这种事上,他越猛烈,我是越欢喜的。”
她炫耀着,军医到了,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
她手转着发尾,眼露惊慌。
“男的啊,那怕是不行哦,云锡他占有欲很强的。”
“你不知道,之前有个男人不过多看了我一眼,就被他挖去了双眼。”
“你这个医生,今天若是看了我那里,怕是连命都保不住。”
语毕,夏怜扶着腰起身欲走。
我轻笑一声,鄂云锡还真是色令智昏。
“慢着。”
门咣当一声关上。
我面上笑容微凛。
“夏小姐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我倒要看看,我的队医,谁敢动!”
“检查。”
随着我一声令下,夏怜被人按在了椅子上。
队医朝她靠近,手指已经拉上了她的裤腰。
她眸中终于露出了一丝惊慌,开始疯狂挣扎。
“杉月,你这么对我,不怕鄂云锡找你算账吗?”
我冷眼扫过去,“怕他?”
“你怕是功课做得还不到位,分不清谁是老大。”
语毕,队医已经“哗啦”一声,脱了夏怜的裤子。
夏怜还在不断扑腾。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人从外踹开。
鄂云锡看清屋子里的状况,眉心紧皱,抬脚就将队医踹倒在地。
鄂云锡脱了外套裹在夏怜身上。
夏怜抱着鄂云锡的脖子嘤嘤嘤撒着娇。
“云锡,我好怕,幸好你来了。”
然而这次,却没等到鄂云锡的安慰。
他冷声质问:“你来这里干嘛?”
看来,还记得规矩。
我扔了一把抢到鄂云锡面前,靠在桌角语气不耐。
“你亲自动手,还是我帮你?”
鄂云锡求情。
“夏怜她根本看不懂这些,不会泄露机密的。”
“能不能,网开一面?”
我笑:“能啊!不用死了,断个腿吧。”
“砰”地一声,伴随着枪声,尖利的女声也在耳侧响起。
夏怜的腿鲜血淋漓。
鄂云锡抱着夏怜就要走,我喝了口茶,淡淡开口。
“记得给她找个女队医,她说,昨天被你玩坏了。”
夏怜脸色惨白,听见我的话,眸中透着几丝心虚。
我没有深究的欲望,挥挥手让他们赶紧滚。
深夜,我一个人研究作战计划,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鄂云锡端着夜宵过来,手熟练地按上了我的太阳穴。
我起身,挥开了他的手。
“深更半夜,你不跟你老婆共度良宵,跑我这干什么?”
他声音一哽,“月月,你不必和我如此生分。”
“虽然我和怜怜在一起,但你永远是我姐姐。”
我呸了一声:“我妈只生了我一个,我哪来的弟弟?”
他轻叹一声,不再同我辩驳。
“我担心你的身体。”
“你大病初愈,不宜操劳过度。”
我戳戳手中的作战图,笑问:“这么担心我啊?”
他点头。
我道:“那明天的行动,你去。”
“正好给你们二营展露身手。”
隔天,我睡到日上三竿。
一醒来手下就来报信,二营在营救期间遭遇伏击,死伤参半。
至于鄂云锡,被队友掩护,勉强捡回了一条命。
我点头表示知道。
伸了个懒腰反问:“订婚宴准备的怎么样了?”
手下道:“已经准备好,就差你和谢先生两位主角到场了。”
“刚谢先生打电话,说有点事耽搁了,马上就到。”
可我从房间里出去,就听夏怜质问的语气。
“你……你怎么会在这?”
我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不然,我该在哪?”
她到底对我还是有几分惧怕,连忙摇头:“没、没什么。”
这时候,有手下拿着大红的“喜”字来问我要不要贴。
我摆手,“俗气。”
一旁的夏怜顿时不满开口。
“帮我和云锡举办订婚宴,时间都不找我们确定就算了。”
“最起码现场布置也应该按照我这个新娘子的喜好来吧?”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你的订婚宴呢?”
接着,她颐指气使,“把那个‘喜’字给我贴上!”
手下神色古怪,骂了句“神经病”就走了。
她叉着腰刚欲朝我发难,门口突然传来动静。
鄂云锡被人拖着带到了我面前。
他双腿皆断,双脚耷拉在地上,拖过来一路地上留下了不深不浅的痕迹。
夏怜有一瞬间的呆愣,接着一瘸一拐地朝他扑去。
“云锡,云锡,你怎么了?”
“怎么会伤成这样?”
“你伤成这样还怎么参加咱们的订婚宴?”
鄂云锡闻言,环视一片喜意的营地,看我一身正装,眼神复杂。
“你当真要给我和夏怜证婚?”
我斜睨了他一眼,轻笑一声:“给你证婚自然是没问题。”
“但今天这订婚宴,可跟你没关系。”
夏怜不信,嘲讽道:
“不是给我和云锡准备的,还能是给谁?”
“总不能是给你吧?”
“你长得这么凶,跟母老虎似的,有男人要你吗?”
鄂云锡眼神不满地撇向夏怜,夏怜不甘心地住嘴。
但他却接着说道。
“杉月,我知道你是怕我有负罪感。”
“你放心,就算我今天腿断了,我和怜怜的订婚宴也如期举行。”
他还真自信。
我差点被气笑了。
平静说道:“当然要举行,因为,这是我的订婚宴。”
鄂云锡错愕地看着我,愣了三秒才开口。
“月月,你要嫁给谁?”
“你怎么能因为我,自暴自弃,随意找个男人就嫁了?”
我不耐抬眸,刚欲反击。
就听见大门口传来“咚咚咚”的炮声。
四周瞬间陷入一级戒备。
然而,很快,众人就听出了这炮声和往日不同。
只见大门开。
谢鸿羽为首,站在礼炮车上,身穿一件黑色皮衣,眉眼桀骜。
看见我,他膝盖微曲,翻身下车,自一阵硝烟中走来。
“杉月,我谢鸿羽来求娶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