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我是被门铃声吵醒的。
我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马上八点了。
应该是陈柏源回家了。
中心街的煎饼果子因为生意太好,只卖到七点出头。
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
我趿拉着拖鞋,往猫眼里一看。
不是陈柏源回来了,而是调查员来了,好几个。
「陈柏源在家吗?」
因为刚起床,我整个人还懵懂的,完全搞不清状况:
「他不在家。你们有什么事吗?」
一位高大的男调查员语气生硬:
「我们怀疑他有作案嫌疑,现在要对他进行抓捕。如果你知道他的行踪,请配合我们。」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陈柏源不可能做这种事。你们别看他人高马大的,他很胆小的。你们知道吗?他小时候还老被别的小孩……」
对方毫不留情面地打断了我的话:
「昨天我们在他手上发现的伤口,经过法医鉴定,其中一个咬痕,和你母亲的齿痕一致。因为咬合很深,我们在他的伤口里提取到了你母亲的唾液DNA。」
因为开着门,楼道里刺骨的风开始钻进陈柏源的家。
我穿着单薄的睡衣,只感觉自己瞬间坠入冰窖般寒冷。
那是刺骨的冷。
「何慕雪小姐,这是搜查令。我们现在,要对陈柏源的家进行搜查,麻烦您配合。」
他们开始对家里的每个角落进行专业的勘察。
我站在门口看着。
昨天晚上,陈柏源还用力地抱住我,说今天早上就给我带煎饼果子。
可他没回来,来的是抓他的调查员。
即使从调查员口中听到什么DNA的证据,我也不信陈柏源会杀了我妈。
以前,我经常说我妈很恶心的那些破事,他总是会劝我:
「可能大人也是有自己的苦衷呢。」
苦衷?
什么苦衷。
从我爸死的那天开始,我的学费、生活费,全是我打工赚的。
四点起床去早餐店帮忙卖早餐、中午去食堂帮忙打饭换免费午餐、放了学还要去烧烤摊子打工,结束一天的工作后,在回家路上顺便掏掏垃圾桶,看有没有瓶子可以拿去卖废品换点钱。
我咬着牙艰难生活的时候,她过得纸醉金迷。
「林队,有发现!」
搜查人员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我慌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