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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视频画面里，黎文绍眼中写满了焦虑，“问遥，你在哪里？我去医院时他们说你已经出院了，可我在家里见不到你！”
“黎文绍，我要走了。”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手机屏幕里的黎文绍，用毫无波澜地声音道：“三年婚姻，一死一重伤。我对和你的这段婚姻早已绝望，如果你还顾念旧情，就把律师发过去的离婚协议签了！如果不签也没关系，我会起诉你，直到法院判离为止！”
“谁让你走了？我允许你走了吗？”黎文绍暴跳如雷。
“我和程思雪只是玩玩而已，我心里的妻子永远都是你。”
“算了，你心里太臭，还是别把我放在那里了！”
我有些嫌恶地皱了皱鼻子，顺手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左思右想，觉得黎文绍的前后态度反差太大。
我很好奇他和程思雪之间发生了什么。
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我雇用了海市的一个私家侦探。
私家侦探很快调查除了原因。
在我出院的前一天，程思雪怀孕了。
她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黎文绍，想借此翻身成为黎太太。
正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黎文绍激动万分，赶忙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他那个乡下的母亲。
谁知，他的母亲听了后却显得忧心忡忡。
“文绍啊，有件事我一直瞒着没告诉你。咱老黎家世代有弱精症，结婚后，孩子很难要。你是我和你爸结婚第七年怀上的……这种情况下，你觉得你找的那个姓程的小秘书怀的，真的是你的孩子吗？”
黎文绍当即懵了。
再三确定母亲不是为了替我出气诳他后，不死心的他独自去医院做了检查。
我出院那个上午检查结果刚出来。
他确实有弱精症。
医生说，他只有和易孕体质的女人在一起才有可能有孩子。
但他还是不死心。
万一程思雪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易孕体质呢。
为了不戴绿帽子，他匆匆赶到程思雪的家准备圈程思雪去医院检查身体。
谁知才到程思雪家小区楼下，正准备过去时，就看到程思雪和一个男的搂抱着出了楼栋。
……
私家侦探调查出来的内容使我觉得异常精彩。
于是我加了一些钱让他再帮我监视黎文绍和程思雪一段时间。
在我在新城市住下后。
私家侦探陆续给我带回了黎文绍和程思雪之间的消息。
我离开后，得知消息的程思雪再次以怀孕为由逼迫黎文绍娶她。
黎文绍迟迟不答应。
程思雪急了，就威胁他说如果不答应，就起诉他告他强奸。
黎文绍也急了，当即曝出自己有弱精症的事。
“程思雪，我有弱精症，许问遥易孕体质，也整整折腾了三年才怀孕。你凭什么觉得你能在和我上了一次床后，就怀上了我的孩子？”黎文绍一脸悲愤。
“可这孩子确实是你的啊……”程思雪一脸委屈。
黎文绍不语，直接甩出了那天在楼下拍来的一系列照片给程思雪。
在程思雪捡起来查看时，发出了灵魂质问，“程思雪，你敢摸着你的良心起誓，你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我黎文绍的种吗？”
程思雪脸色登时惨白无比。
6
在黎文绍和程思雪因为孩子是谁的种而吵架的时候，我正在洛城的招聘网站上找工作。
我本以为已经离开职场五年的自己并没有找工作的优势。
谁知，在我投了自己曾有制作动漫的相关经验后，一家动漫公司的老板看中了我把我招了进去。
专业对口，在经历了最初的不适应后，我很快如鱼得水。
工作稳定下来的第二天，私家侦探给我传来了黎文绍和程思雪的最新消息。
并不想错过黎文绍这个钻石王老五的程思雪主动去到了我家，对抱着我的照片回忆过去的黎文绍表示她会打掉孩子。
只要黎文绍肯娶她，她会安心相府教子，做不比我差的黎文绍背后的女人。
黎文绍不语，而是从抽屉取出了厚厚一沓试管婴儿就诊单。
“我有弱精症，这是问遥和我结婚三年间，为了怀孕去做试管婴儿的相关就诊记录……程思雪，你真的觉得自己能比她做得更好吗？”
“许问遥能做到的，我也一定能做到。易孕体质的我不会比她差。”程思雪语气坚定。
黎文绍惨笑无比，直接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
“罢了罢了，我这样的体质，确实不适合祸害别的良家女子。程思雪，既然你一门心思要嫁给我为我生孩子，等我和问遥离婚手续办完后我们就结婚吧！”
“只是你要给我签个婚前协议，如果五年内你生不出孩子，就主动放弃一切净身出户！”
“好。”
仗着年轻身体底子好的程思雪和黎文绍签订了婚前协议。
于是程思雪住进了我曾经的家里。
住进去的当夜，下体鲜血淋漓的程思雪就被急救车送去了医院。
程思雪住进医院的当天，黎文绍就给我发来了消息：“问遥，回来一起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吧！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了——”
紧跟着他给我发来了他签署的离婚协议书。
但我一眼看出那不是律师拟定的离婚协议书。
因为黎文绍给我发来的离婚协议书财产分割一栏上清楚地写着，黎氏企业黎文绍拥有的6成股份，一半归我。
除此之外，黎文绍这些年攒下的三千多万资产，归我一半。
看到协议书上面的内容，我暗自咂舌黎文绍真是疯了。
“你知道这份离婚协议意味着什么吗？把这些全给我后，黎氏随时会倒闭。”我提醒他。
“我看到了抽屉里那许多的试管记录，也通过监控过往录像看到了你为我日复一日的付出和我对你的背叛。问遥，结婚到现在，你从没有对不起我，是我辜负了你。我做这些，是为了赎罪。”
他坚持表示这是我应得的。
就算是起诉离婚，这也是该给我的一份。
细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属于我的东西，为什么不要？
总不能白白便宜了小三和渣男吧！
之前，我为了快速摆脱黎文绍这个渣男，无视律师争夺财产的建议，以近乎净身出户的手段拟定协议书。
现在看来，是当初的我太过愚蠢了。
这本来就是属于我的东西！
我要做的，是争取，是拿回。
而不是受之有愧，拱手让人！
想明白后，我当即请假买了飞回海市的机票。
为了防止黎文绍反悔使坏，我还特意雇了两个保镖。
但事实证明我想多了。
从和黎文绍见面到去民政局办理相关手续，黎文绍表现得都很正常。
离婚证书到手后，暗松口气的我正准备离开，黎文绍突然开口道：“问遥，那天晚上那个歹徒，是程思雪故意引过去的……”
我诧异地看向黎文绍。
黎文绍一脸愧疚地道：“你住院后没多久，程思雪就像我坦白了！那个时候我糊涂猪油蒙了心，选择了包庇她委屈你……这些日子我一直反思那段时间对你做的事，代入你的视角，我做的真的很过分。我知道，你已绝对不可能原谅我。”
“你挺有自知之明。”
我点头准备走。
黎文绍紧跟着道：“我也不会原谅我自己，所以我决定娶程文雪，我要让她为她犯的错付出代价，让她为我们的孩子赎罪！”
“随便你！”
他赎罪是为了减轻他的罪恶心里，关我什么事！
我绕过他直奔民政局门口。
7
坐上飞机后，我依然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不过协议已签，离婚证书已到手，钱也当场到账了。
木已成舟，没什么真实不真实的。
我重新回到了洛城。
我以为自己会在洛城买下房子躺平潇洒到死。
可是躺平了一段时间后，又觉得这样混吃等死的生活过于无聊。
网上看到了马尔代夫的美景后，我生出了环球旅行的念头。
因为有钱，很多事情变得简单许多。
一个月后，我出现在马尔代夫群岛。
在当地玩了大概一个多月后，我先后又去了斯里兰卡的狮子岩和海边火车等景区。
看了一个又一个美景，去了一个又一个地方后，我才明白什么叫天地的辽阔，才明白过去的自己把一生寄托于婚姻是多么愚蠢的行为。
去红色清真寺旅游的时候，我邂逅了一个国内的小哥。
小伙子长得不错。
且明显对我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我和他展开了三个月的恋爱。
恋爱期结束后，我去了地中海打卡，他则去了北极。
在地中海吃烤鱼的时候，我收到了私家侦探的文件。
打开文件后，我看到了黎文绍被警察拷走的场景。
我大吃一惊，赶忙看文件里的文字描述。
这才知道黎文绍和程思雪这几年发生了什么。
和黎文绍结婚后，程思雪也学着我开始往返于各大医院做试管。
可不知道是不是她有打胎经历的原因，努力了许久，都没有怀孕。
眼看离约定的净身出户日期越来越近。
她有些急了。
又一次做试管失败后，急于坐稳黎太太身份的她又一次找到了之前的相好，打算让对方给自己一个孩子。
等她坐稳黎太太位置后，她会给对方一百万。
在金钱的加持下，相好很给力，只一次程思雪就怀孕了。
程思雪迫不及待地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黎文绍。
黎文绍表现得很开心。
可是，在程思雪怀孕六个月的时候，歹徒冲进了黎家别墅，并将手中刀具捅入大着肚子的程思雪腹部。
程思雪运气不太好。
刀子扎中了她的大动脉。
送去医院的时候，孩子没保住，她也生命垂危。
她躺在手术创伤哭着哀求黎文绍救救她的孩子，黎文绍则沉默着打开手机，放出了一段她与相好苟合密谋的录像。
“程思雪，你又一次背叛了我。”
“别说你肚子里这个野种救不下来，就算能救，我也不会出钱救他！”
最终，程思雪在惶恐悔恨中咽气。
程思雪死去后，黎文绍并没有将其尸体带回去。
而是独自回到了家里，抱着我的照片，报警坦白了自己买凶潜入宅中杀死怀孕妻子的事。
“他这是疯了吗？”我问私家侦探。
“精明着呢，”私家侦探很挫败地回消息道：“我自认为业务能力很强，会悄无声息地给许女士你提供你想要的后续内容。却没想到，这些年他一直都知道我的存在，但是他并没有现身赶我走，而是纵容我录下一个又一次他和程思雪不堪的瞬间。”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我有些意外。
“他被抓后提出要见我，我过去时他亲口告诉我的……他说人的迷失是在一瞬间，醒悟也是在一瞬间。他知道我一直在监视着他，但他不在乎。你离开后，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向你赎罪。他很感激我会把他的赎罪经过发给你。”
听完私家侦探的话后，我的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黎文绍，怕是真的疯了。
不疯做不出来他做的这些事。
“我走时他提出想要见你，许小姐，是否考虑回国安排一下？”
8
把烤鱼送进嘴里的我懒懒地道：“我在外面挺好的，暂时不想回去……”
我好容易在金钱的加持下走出了过去的阴影。
为什么还要回去回想哪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呢？
就在这时，私家侦探幽幽地道，“那真是太遗憾了，他说他还有一些公司的财产及个人财产，如果许女士不肯回去的话，他只能拜托我捐给慈善机构……”
“回！”我立刻把口中的烤鱼咽了下去，“下午的飞机行吗？”
私家侦探：“……”
再次见到黎文绍的时候，他看着红光满面的我显得很欣慰。
“两年多没见，你的气色好了许多。”
我深以为然，“外出旅游比窝在家里做黎太太强多了……”
说话间我看像探视玻璃对面的黎文绍。
他倒是比记忆中瘦许多。
隔着玻璃，我居然能清晰看到他鬓边的白发。
“看起来，程思雪这些年对你照顾的不咋样啊……”我半真半假的寒暄着。
“她嫁给我，是为了钱。如果我不是开公司的老板，她是绝对不会嫁给我这个弱精症患者的……”黎文绍显得很是失落。
“其实一开始她接近讨好我，为的也是我的钱。只不过那个时候的我过于自信了，以为遇到了真爱。所以我纵容她一个异性频繁出现在你我的生活里，最后害了你，害了我在这世间唯一的孩子……”
“现在想想，如果那个时候的她不讨好接近我该多好啊！那样的话，现在的你就依然是我的妻子，我也不会因为杀人在这牢里等死……没准，我们现在一拍即合卖掉公司，带着孩子一起环球旅行去了呢！”
确实是美好的愿景。
但这一切，全都毁了。
不过不是死去的程思雪毁的。
而是黎文绍。
如果他一开始坚守初心，如果他不为了程思雪一而再再而三地无视我的感受伤害我，如果我中刀流产时他多少给我一点关爱。
以我这念旧的性格，我是绝对不会和他走到离婚这一步的。
当时的他，仗着我不会走，仗着我无路可走，肆意地欺凌我。
现如今，后悔有什么用呢？
我不想再继续谈下去了，于是问他道：“你叫我来，就是为了叙旧吗？”
黎文绍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不由得笑道：“和我离婚后，你贪财许多！”
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坦然道：“没办法，离婚时分得的财产把我的胃口养大了……虽然我现在并不差钱，但钱这东西，自然是越多越好。”
“都会是你的。”他笑得有些苦涩，“母亲已经于两年前离世，我在这世间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他也没墨迹，直接签署了财产转让协议。
我揣着财产转让协议离开了监狱。
律师说，他半个月后就会被执行死刑。
看在钱的面子上，我打算为他收尸下葬。
却没想到，我才把变成一坛骨灰的他埋入墓地，文城就发生了史无前例的大地震。
据说地震现场墙倒屋塌死伤惨重。
有的楼房直接随着震动沉入了地底。
9
我坐在租来的房子里刷了一个又一个与地震有关的视频。
看到最后，彻底坐不住了。
叫来了一辆大卡车后，我用才得来的前购买了一大批物资开始运往灾区。
随着大卡车到达灾区后，看到现场惨状的我一时脑袋发热，不仅捐出了黎文绍转赠给我的三百多万财产，自己也捐赠了三百多万。
可即便如此，也依然不能抚平地震带给灾区群众的伤痛。
我没有选择继续环球旅行。
而是和一些志愿者一起留在了灾区。
我们在灾区日复一日做着发放物资，搭建临时居所的工作。
我们不止一次希望地震带给大家的苦难赶紧结束。
可是余震却始终没有停歇。
在一次协助救援人员救幸存者的时候，余震导致一旁高坡上的巨石滚落，我见状赶忙推开巨石滚落路线上几天几夜没合眼的救援人员。
在我准备闪开时，已经来不及了。
我以为自己的生命会定格在这块巨石下。
巨石滚来时，我已经坦然接受了自己即将死亡的事实。
然而就在这时，一股大力撞向我的腰部。
我趔趄向前倾倒时，巨石在我身后滚远。
我诧异回头，然后对上了一双充满血丝，却又过分熟悉的双眼。
只是，他是谁呢？
我努力回想着过往的记忆。
最终，他的模样在巴基斯坦的红色清真寺的建筑前定格。
“你是阮辰？”我试探着问。
阮辰，是我在环球旅游途中邂逅的那个长得不错的国内小哥。
我们在旅途中以情侣的身份陪伴了对方三个月，然后分道扬镳。
本以为离开后余生不会再见。
却没想到，一场地震把我们聚集到了一起。
一个月后，文城灾后重建工作结束。
我和阮辰避开换送的人群悄悄坐上了回海市的大巴车。
大巴车上，阮辰显得过分沉默。
我有些意外的看向他。
这些日子，我和他一起为灾区人民做灾后重建的工作。
在我的印象里，他是一个很健谈很幽默也很阳光的人。
很多因为地震失去家园和亲人的当地民众，都在他的感召下逐渐透过深不见底的阴霾重新拾起了直面生活的勇气。
他不该如此沉默的。
于是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有需要帮助的地方，我愿意鼎力相助。
“你真的愿意帮助我吗？”他满眼期待地看向我。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拍着胸脯保证。
他显得很兴奋，看着我无比认真地道：“是这样的，我在灾区的时候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可她比我大许多，似乎受到过情伤……我想向她表白，但是，又怕她拒绝我连朋友都做不了。”
我的脸刷地红了。
“你直接报我的名字得了！”
“那你答应了吗？”他一脸紧张地看着我。
我也坦然回视他。
眼前这个在灾区发光发热许久的小伙子，已经没有初见时的白嫩。
但他的身上，有着经历世事的沉稳。
我看到了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虽然因为睡眠不足充斥着血丝。
但是，我从那黑色的，过分明亮的眼球上，看到了同样憔悴不堪，却显得沉稳可靠许多的自己。
也许，可以试试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