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我妈不满地嘟囔了一句:「真是的,你看我们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了,怎么送她去啊!」
「这是犯法的知道吗?这么大了名字都不会写。」
我妈翻了个白眼,十分不屑。
我不想浪费时间扯了扯她的衣角,小声说正事要紧。
正准备调头,我妈紧紧拽住我的手,「你还想跑去哪里啊?一大堆活都没干呢,指着我一个人做累死是吗?」
「你女儿报了警,她现在协助我调查,你想妨碍公务吗?还是想打着我的面打人啊!」女警官神色威严,将我妈的气焰削弱了几分。
我妈嘟囔了一句「神气什么!」
女警一个眼刀飞过去,她便不再敢吭声了。
院子外张叔几人一直徘徊了好几次,我忍着害怕小声告诉女警,就是门外那群人。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正义跟坚定,让我心中又燃起了希望。
「你们几个,认不认识哑巴?」她指了指门口那群二流子,勾勾手指示意他们进来。
「不认识」几乎是异口同声,我越来越紧张,
她抬眸扫了我一眼,我知道这次不成就要倒大霉。
我忍住眼泪告诉她,我可以带她去找沈艺霖,她就被关在我姑姑家的猪圈里。
不出所料,早上还被绑在角落里活生生的人现在已经不见踪影。
我有些紧张求她相信我,女警似乎早有预料拍了拍我的手让我放心,她遮掩住口鼻四处巡视,在角落里发现了带血的绳子,就是那条绑着哑巴的绳子!
12.
她走进院子里,眼角扫了角落里一口缸,她招呼着我一起帮忙搬,我心怦怦直跳,不敢怠慢走上前。
地窖的门被藏在水缸下,女警官跟我对视一眼,示意让我下去。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守在这里村民不敢肆意妄为,如果换成她下去,很有可能会被一起关起来,而我无法阻止。
张叔见状有些按捺不住了,撺掇着几人冲上前想偷袭女警,她早有察觉,拿起手边一根木头向冲她扑过来的几人砸去。
她身形矫健,重重的砸在张三的脑袋上,一下就晕了过去,后面的几个人跃跃欲试着冲上前,她一人难敌四手,不再犹豫掏出了手枪。
「敢袭警,你们胆子很大啊,再往前试试看!」
我松了口气,忍着喜悦加快脚步找到了躲在角落的女孩,此刻的她面黄肌瘦,不成人样了,身上被虐打的痕迹尤为清晰。
女警早早就打了电话,呼叫她的同事,终于哑巴获救了,她躺在医院里,接受了治疗。
那群人全部被押解进了看守所,等待着后续调查取证。
反观我的情况,就没有那么如愿了,我的作为等于背叛了同村,
家里被那群人的亲属砸的乱七八糟,我妈抄起旁边的仅存的木凳就往我身上招呼,我被砸的晕晕乎乎,只听见她止不住的咒骂声。
「早知道就应该掐死你,祸害!真是祸害!」
「留你一条贱命,你非要作,害人精啊,你看看家里被你毁的,你高兴吗?」
「你干脆去死了算了,跟那个哑巴一起死去吧!」
我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有些难以置信。「她死了?」她明明在医院里接受治疗才对。
她环抱着腰,居高临下的审视着我:「胳膊肘往外拐的东西,多管闲事。」
我的腿被打伤了,手也有些骨折。
我被关在地窖里,从夹缝中看着透进来的微光,沈艺霖对我来说,就是昏暗世界里的飞进来的纯白蝴蝶,自由纯洁,我那么渴望守护的只是这样,仅此而已。
我还记得她笨拙地学着我洗衣服,一脸崇拜的看着我手上麻利的动作,给我竖起了大拇指。
她会去花田里偷摘玫瑰戴在我的头上,用表情告诉我,我很漂亮。
我听着我妈在上面说话的声音,她要把我卖了,两万。
我可真值钱,两万块钱我见都没见过,就这样把我卖了。
我已经十六了,可以嫁人了,她给我找了别村的好人家,保证不会亏待我。
等到我要结婚前一天,她才把奄奄一息的我放出来,最后一餐,丰盛的鸡蛋饼,还有五花肉。我狼吞虎咽的往嘴里一直塞,塞到麻木,塞到吐。
我还是问了我妈一句;「她真的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