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江流吃完,我开始打理整个屋子。
这种事情我很擅长,因为从离开孤儿院开始,我一直都孜然一身。
但是这次,还多了一个人。
江流吃完后,苍白的小脸泛起红润,有拿起那个破烂的奶嘴放进嘴里,眼睛一错不错的跟随我。
晚上睡觉,我在床下打了一个地铺,无视江流就开始睡觉。
系统说只要我把他养大,那管他吃喝保证他活着就可以了吧。
刚睡着一会儿,我就突然闻到头顶一股难闻的气味传过来。
刚一睁开眼,就发现江流趴在床上咬着奶嘴,一双黑眸盯着我。
好臭,原来是江流已经很久没有进食,把粑粑拉在了裤子里。
“你拉裤子怎么不说一声啊!臭死了!恶不恶心!”
我对着两岁的江流崩溃大喊,正常小孩早就被吓哭了,他只是盯着我,咬着奶嘴不哭不闹。
我又想起来雨夜的那双眼睛,也是这么盯着我。
冷静下来,我还是捏着鼻子给他脱了裤子清洗。
找了整个家却再也找不出第二条裤子,没办法我只能先用一条毛巾把他围起来,给他洗了个澡。
忙到半夜,又困又累,让我忘记了恐惧,到头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起床,原本在床上的江流,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我的头顶,盯着我看,头顶上鼓起一个大包。
我心里有些厌烦,为什么摔倒了也不哭呢?
是正常人吗?
我没时间在纠结这些问题,我只用完成系统的任务就可以,其他的我根本不用关心。
好在这江流的母亲设定是高中毕业,再凭借我上辈子靠教资的记忆,很快,我便在这农村小学找到了一个小学老师的工作。
我每天就重复着三点一线,给江流做饭洗澡,上班,睡觉。
为了省钱,我没让江流上幼儿园,都是自己在家里教他。
我们的关系就像同居在一起的租户。
等到了江流上小学三年级,我终于发现了问题。
他总是时不时的含着那个破烂奶嘴。
无论是拉裤子,还是被同学欺负打的浑身是伤,还是我忘记给他做饭害他饿昏,
他只含着那个破奶嘴,用那双讨厌的眼睛盯着我。
下午放学,我给他新买的裤子破了个大洞,里面露出鲜血淋淋的膝盖。
“谁干的?”
江流双眼有些瞪大,这是我第一次会问他身上的伤口。
“我问你谁干的?你是傻子吗?为什么不还手?你不是挺能耐吗?拿出你上辈子那股狠劲啊!”
江流没说话,只是又掏出那个破奶嘴塞到嘴巴里,盯着我不说话。
我心中一阵恼火,抓住江流嘴里的奶嘴就用劲扔到门外,大吼,
“江流,你几岁了,还喊着个破奶嘴,你恶不恶心啊!”
江流低着头不说话,任我对着他狂骂。
看到他的窝囊劲,我心底又升起一股无名火,
曾经因为是孤儿,我经常被人关到厕所欺辱,就因为我没父母,老师也懒得管。
面对一个巴掌,我就是这样低着头不说话,只要不反抗,他们打高兴就会走了。
我讨厌在江流的身上看见自己的影子。
“你给我滚到房间去反省,不到饭点不许出来。”
江流拖着书包,面无表情的走了,仿佛什么也无法触动他。
系统的机械声在我耳边想起。
“其实他一直喊着奶嘴,是之前他每次饿或者疼,他妈就叫他滚去喊奶嘴,不许发出声音,痛就咬奶嘴。”
“如果发出声音,他妈妈就会打到他不哭。”
“不过这样也好,你对他越坏,越有利于推动剧情。”
我想说点什么,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发出声音。
第二天,我冲进了江流老师的办公室。
“周老师,你什么意思,我儿子被人打成这样你看不见是吧!”
“怎么以为我们是单亲家庭好欺负是吧,我不生气就以为没事了?”
“今天你要是不把那几个学生揪出来跟我儿子道歉,我不介意去校长哪里理论理论。”
整个办公室被我闹的鸡飞狗跳,周老师才支支吾吾的把几个学生叫出来。
在这之前没人知道江流是我的儿子,他们都以为江流是孤儿好欺负,三个小胖见了老师魂都吓没了,连忙对着江流道歉。
江流站着原地,有些发懵,盯着我满是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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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当我正准备带着江流离开时,我听见周老师在后面嫌恶的说,
“装什么呢,谁不知道她就一公交车,谁都能上,现在当了个老师以为压我一头,连爸爸都被她气死了,谁知道是哪里来的野种。”
还对着三个小胖摸了摸头。
“他活该被欺负,你们没错,下次老师还是当没看见。”
“啪——”
我用了十成十的力气,甩了周明一巴掌,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害怕打架吗?
“在欺负我儿子,就不止这一巴掌了。”
周明也不是吃素的,在办公室就跟我扯起头发。
最后还是办公室的其他老师把我们分开。
当天下午我就被开除了,以为周明是校长的小姨子。
看吧,就算是配角,也分三六九等的。
晚上回家,我照例给江流做饭,工作没了再找就是了,实在不行就去求求系统。
江流跟在我屁股后面,像条尾巴。
“你跟着***嘛,还不去写作业。”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没什么。”
所有反派都这么跳跃思维吗?
不过从那以后,再也没有见过那个破奶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