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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叶舒然尖叫着从梦中惊醒。
六年了，她一直没有忘记那个刻骨铭心的夜晚。
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头，门边忽然响起细细碎碎的声音。
叶舒然赶紧起身去开门，只见小女儿穿着单薄站在门口，小小的身体在寒冷的天气里瑟瑟发抖。
叶舒然抱起她，心疼地摸了摸她冰凉的脸蛋：“宝贝怎么起来了？”
“妈咪，我做噩梦了。”
叶安安低垂着眼，撅着嘴道：“梦见明天去幼儿园，小朋友们都笑我没有爹地。”
“怎么会呢？”
“安安当然有爹地啊，只是爹地出远门了，还没有回来。”
叶舒然的心都要碎了。
“妈咪说得对，从生物学来说，如果没有爹地，妈咪是不可能生出我们两个的。”
稚嫩的声音透着坚定。
叶舒然抬眸看去，叶宁宁正站在门口望着他们。
“哥哥你也醒啦。”
这大半夜的，兄妹俩不睡觉是闹哪样。
安安拉着叶舒然的手撒娇：“妈咪，你打个电话跟爹地说，让他明天回来带我跟哥哥去上学好不好，就这一次！”
“可是爹地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呀。”
叶舒然一脸为难。
她上哪去变一个大男人来当他们的爹地嘛！
眼看着安安的眼眶迅速蓄满泪水，叶舒然心一横。
“行行行，这样吧，妈咪明天先带你去上学，然后再打电话给爹地，让他尽量在开家长会的时候回来看你们好不好？”
“真的？”
安安双眼一亮。
这还是妈咪第一次答应让爹地回来。
“嗯，所以你现在乖乖上床睡觉，别再胡思乱想了。”
叶舒然抱她回到床上，落下一个轻柔的晚安吻。
一出门。
发现宁宁就站在门外等着她。
“宁宁，你也赶紧睡觉吧，太晚睡会长不高哦。”
她送他回房，这个三居室的房子虽然不大，却处处透着温馨。
“妈咪，你老实说，爹地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宁宁突然开口。
他面无表情的小脸透着严肃，有着这个年纪不应该有的睿智。
“哪有，你别胡思乱想。”
叶舒然矢口否认。
“别骗我了，从来不会有爹地五年了都不回来看看自己的孩子。”
“可你爹地有给你们打电话啊。”
宁宁盯着她，幽冷如墨的眼瞳在黑夜里熠熠生辉，仿佛看透了一切。
叶舒然的声音越来越小，心虚得不敢直视儿子的眼睛。
卧室很安静。
好几秒之后，宁宁稚嫩而清冷的声音才响起：“妈咪，我查过了，每一年给我们打电话的号码都跟我们在同一个城市，而且从声线上判断，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当然不会是同一个，因为都是叶舒然找来骗他们的。
“妈咪，我想要真相。”
字字句句都犹如无形的锥子一下下的扎入叶舒然的心底里。
她的眼圈红了。
六年了。
她一直把那件事埋藏在心底，现在儿子的话让她不得不面对那段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