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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生了个男孩，丑乎乎的。
庄银珮听我说她儿子丑，立马瞪着我，反驳道:「你生出来的时候也这么丑。」
「我娘说我生出来的时候可好看了。」我跟她争辩。
她气哭了，说我趁她身子虚故意气她。
过了几天，丑乎乎的小小叔竟然变好看了，白白的，嫩嫩的，眼珠子又大又黑，漂亮极了。
生完孩子后，她的身材变样了，公公嫌弃她，又去外面找其他女人了。
小妾也看开了，她说公公就是花花肠子，迟早死在女人身上。
我替她照顾孩子，她还嫌我太笨，手把手教我怎么抱婴儿。
「好好学着，以后用得到。」她拍了拍我的手。
我笑道:「珮娘你以后还要生呀？」
她瞪着我，「生个屁，这一个差点把老娘命要了，我说的以后是你自己生孩子，现在好好学，以后自己生了娃，就知道怎么照顾了。」
我抱着小小叔坐下，同她道:「我要给楚勤守寡，不能生的，不然会被别人戳着脊梁骨骂我是个烂货的。」
她腾地从椅子上坐起来，双手叉腰，一双眼睛瞪得老大，骂道:「谁放的屁，楚勤那个短命鬼自己把自己祸害死了，凭什么让你给他守活寡，他配吗他，我嫁给杀猪的屠夫，又嫁给你公公，你看哪个戳着我脊梁骨骂我是个烂货了？」
我看着她，说不出话来，这是第一次有人给我说，楚勤不配我为他守寡。
虽然她骂我，可我却感动得哭了起来。
这是我来楚家后第一次哭，婆婆打骂我的时候我没哭，公公要欺负我的时候我没哭，决定给楚勤守一辈子寡的时候我也没哭。
可偏偏，珮娘的一句话，让我哭了。
珮娘抱着我，骂道:「哭什么，别哭了，你把我儿子吓到了。」
我越哭越大声，她起初骂我，骂着骂着也哭了，说我没出息，窝囊。
公公又纳了个妾。
珮娘没有管，她说自己累了，什么都不想管了，现在她只想好好养自己的儿子，把他教好，让他平安长大，建功立业。
她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以前读过书，认字。闲来无聊时，她就教我读书写字。
我脑子笨，经常气得她拿着鸡毛掸子打我手心。
「写，我就不信了，这个珮字你写不会。」
我气呼呼地握着笔，嘴里嘀咕，她敲了一下桌子，问我:「你嘀咕什么呢？」
「我的孙明月三字还没学会呢，你就让我学你的庄银珮，你好讨厌。」
她气得从我手里夺走笔，洋洋洒洒在纸上写了三个大字。
「看好了，这是你的名字，孙明月，我只写一遍。」
我看着那三个字，高兴地咧开嘴角，练习了一整晚，我已经熟练地学会了我的名字。
她奶着孩子，看我写的字，嫌弃道:「丑死了。」
我把写着「庄银珮」三个字的纸拿出来时，她立马喜笑颜开，夸道:「写得不错，比你那三个字好看多了。」
珮娘刀子嘴豆腐心，喜欢骂我，又不嫌麻烦地教我。
公公整天和新来的小妾在一起，都忘了珮娘和他儿子了。
珮娘骂骂咧咧地说:「忘了好，我儿子以后跟我姓，他们楚家晦气得很，谁姓楚谁倒霉。」
其实，楚家还有个楚荆的，他跟楚家其他人不一样。
我同珮娘说了楚荆，她说:「好个屁，把自己爹娘扔下不管，不孝子一个。」
好吧，她说什么都有道理。
给孩子起名时，她想了好久，总是挑不出个满意的来。
她问我:「你觉得什么名字好？」
我摇摇头，「我才认得几个字呀。」
「那你这明月是怎么来的？」
「我爹说，乡里的先生取的，我是七月十五出生，月亮很亮，所以就叫明月了。」
她拍桌而起，「不想了，就叫宝月，跟你的名一个意思，都是月亮。」
「这合适吗？」
「我说合适就合适，就叫庄宝月。」
或许是小小叔跟我名字意思一样，我看着他格外喜欢，抱着不愿放下。
小小叔会叫「娘」的时候，把珮娘激动坏了，她做梦都是笑着的。
我教小小叔叫「嫂子」，她瞪着我，把孩子抱过去，「叫什么嫂子，我儿子姓庄，不姓楚，你丈夫都死了多少年了，你给谁做嫂子，就叫姐姐，明月姐姐。」
她拉着宝月的手，认真地教着他:「姐姐，明月姐姐，明，月，姐，姐。」
珮娘的儿子继承了她的聪明才智，很快就学会了怎么叫我。
他抱着我，叫我明月姐姐的时候，我笑得比珮娘被叫娘时还要高兴。
我们正逗孩子的时候，新来的小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