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我的灵魂在机场守了四年。
第四年,贺砚辞回国了。
四年未见,他早已不是当年穿着洗得发白校服的清贫校草。
而是穿着高级面料定制西装的千亿总裁。
他比以前更成熟稳重了。
而我,永远停留在四年前,和他离婚那年。
身上是皱巴带着血的病号服,脸色惨白。
他一手拖着行李箱,一首牵着一个五岁的小女孩。
看见小女孩的那一刻,我愣住了。
如果当时我没有生病,我们的孩子应该也差不多这个年龄吧。
眼眶蓦地泛起泪意。
我还爱他,可他应该是恨我的。
离婚时,贺砚辞爱我如命,爱到下跪也不肯离婚。
“只要不离婚,怎么都行,求你好不好?”
我心中痛到窒息,却逼着自己说出最狠心的话。
“怎么都行?下跪也行?”
在他弯下腿的那一刻,我还是狠心转身进了手术室,打掉了我们的孩子。
然后挽着富二代的胳膊,直接消失在他的世界。
我知道自己敲碎了他的傲骨。
这一跪,我们再无重逢的可能。
可我没办法。
我生病了,我不能拖累贺砚辞。
所以我用尽一切手段逼他和我离了婚,助他出国完成梦想。
他要出国那天,我想偷偷去见他最后一面。
可我再也起不来了,我死了,死于肝癌。
等我再有意识的时候,我就蹲在机场大厅,对着到达出口的位置。
兴许是没见着最后一面的遗憾,我在这里一蹲就是四年。
离不开,也无法消散。
直到四年后,我终于等到了贺砚辞的归来。
四年里,那股一直束缚着我的力量消失,我似乎可以离开机场了。
这四年里我无数次想象过见到贺砚辞的场景。
没想到再见面时,他已经结婚了。
看着他牵着孩子,眉眼多了丝温柔,想来过得很幸福。
我松了一口气,既然他过得很好,那我是不是可以去投胎了。
离开的最后一刻,我贪婪的看着他的脸。
“砚辞……”
许久没唤过这个名字,乍一念出来,
让我有种一口气梗在心口的感觉,眼睛酸涩得几欲落泪。
我清晰地意识到一个事实。
他不再是属于我的贺砚辞了
后退几步,正打算快刀斩乱麻潇洒离开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电话对面的人我也认识,是我们共同的高中同。
“砚辞,听说你回国了,要不要来聚一聚?”
“苏渺也会去吗?”贺砚辞的声音几乎轻不可闻。
对面没听清,“你问谁?”
贺砚辞摇摇头,然后浅浅自嘲一笑,“没谁,我会去。”
虽然对面没听清,但是我听清了。
贺砚辞问我会不会去。
我顿住了脚步,垂眸苦笑。
可是贺砚辞,我去不了。
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