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声问:“你真的想和我结婚吗?”
魏诗琪餍足后心情似乎很好,声音也放缓了些:“是,我想。”
她定定看着我,又补了一句:“抱歉,没提前和你商量。就当是我错了,明天带你去博物馆,你不是一直喜欢这些。”
就当。
我在心里反复咀嚼这两个字,像含着一块冰。
我再清楚不过,魏诗琪只是为了将此事掀过去,才会这么说。
我重新躺了回去,最终只轻轻嗯了一声。
会议的第二天,魏诗琪如约带我来了博物馆。
我们刚在矿物展厅站定,秦从闻就像早已约好般突然出现,自然地***我们之间。
“老师,这块样本的晶系结构很特别。”他指着展柜里的矿石,声音温温柔柔,“是单斜晶系?”
魏诗琪微微倾身,专注地审视着矿石:“是,还是很典型的单斜晶系。”
他们并肩站在矿石展厅前,低声讨论着矿物结构与物理特性。
而秦从闻越聊越靠近,几近要贴到魏诗琪身上。
魏诗琪却浑然未觉,依然耐心解答着他的问题。
那一高一矮的背影如此契合,仿佛他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说不清看了他们多久,直到感觉展厅的冷气钻进心里,才轻声唤道:“诗琪。”
魏诗琪没有回头。
我又提高声音喊了她一声:“魏诗琪。”
这次魏诗琪总算回头看我了。
可她秀眉微蹙,眼神里是被打扰的不耐。
“怎么了?”
说要带我来的人是她,现在把我忘了个干净的人,也是她。
于是我轻声跟她告别:“我先走了。”
才将这话说出口,魏诗琪便迫不及待地点了个头,甚至没有问一句为什么,便再次回过头去。
我自嘲一笑。
当即转身大步离开,再没看她一眼。
我一路往外走,当我经过珍贵历史文献馆时,一个解说员的声音飘来:“这是2021年在湖南发现的三国吴简,记录了墓主人的随葬品,是珍贵的文物……”
我的脚步骤然停滞。
不由自主看向了玻璃展柜,那正陈列着一份再熟悉不过的竹简。
围在展柜边的小朋友们则是哇得一声叫开了,发出稚嫩的惊叹。
“好厉害啊!”
“我以后也要挖宝藏!当考古学家!”
我的心突然被什么撞了一下,微微发颤。
——那块竹简,是我亲手挖掘的。
那年地铁四号线施工,工人们发现了这座古墓,我跟着导师第一批赶到现场,做保护性发掘。
那是我第一次下墓,第一次握着洛阳铲,真正地站在历史面前。